沾染到了傅馳亦溫熱的手心。
沈南自最怕的事情就是丟面子,所以當意識到自己哭出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并不是去擦眼淚,而是掩蓋般地,趕忙抹了抹傅馳亦的手心,仿佛擦除了上面的淚水,就能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等胡亂抹完他手上的水,沈南自才緩緩背過身,開始揉自己的眼睛。
“別揉。”傅馳亦將他的雙手鉗制住,把他整個人又硬生生地扭轉了回來,逼迫他看向自己:“不許用手碰眼睛。”
剛剛多少還能用手遮一點,現在沒了遮擋物,狼狽的一面就這樣被大方地展示出來,沈南自有些崩潰。
他吸了吸鼻子,沒好氣地對他說:“放開我。”
想著怎么說也有好幾年沒哭過了,現在卻因為這一點小事被弄成這樣,他就有些惱怒,于是偏過頭低聲說:“我現在不想。。。。。。不想跟你說話,你松手。。。。。。”
傅馳亦其實也沒想到自己就這么把人給弄哭了,他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幫他擦著眼淚,溫聲道:“捫心自問,我做什么了嗎?”
沈南自本來都快止住了,結果聽到他說的前四個字,就想起了今天白天跟衛北淮在一起的不好回憶,于是剛要憋回去的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墜。
他用力卻沒能推開他,只好帶著藏都藏不住的哭腔說:“你閉嘴。。。。。。說了不想跟你說話。。。。。。”
傅馳亦哪能猜到是哪句話又把這小家伙給惹傷心了,凝視著他掛著水珠的密長睫毛,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于是皺了皺眉頭說:“我能不能先確認一下。”
沈南自小聲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說:“確認什么?”
“你現在哭,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別人?”
一語中的,沈南自哭泣的聲音小了些,明知他不是那個意思,也不可能是那個意思,但他還是喃喃道:“陳讓果然說得沒錯,男人都這樣……”
傅馳亦險些被他逗笑,他將被眼淚沾濕的紙巾放在桌上,又重新抽了一張塞進了他的手里:“你不是男人?”
沈南自想也沒想就回懟道:“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你比我老。”
比他大就比他大,非得說比他老。
這話一說完,傅馳亦就笑不出來了,本來想要就此放過他的心思,也轉眼煙消云散了。他伸出手輕拍了兩下他微微粉紅的臉頰,皮笑肉不笑地說:
“哭了就有赦免金牌了是不是?嗯?”
淡淡的尾音若有若無地傳進沈南自的耳朵,臉頰濕潤一片,他沒忍住瑟縮了一下,但還是倔強地抬起頭,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
傅馳亦沒生氣,而是突然笑了笑,問:“你知道我剛剛為什么要幫你擦眼淚嗎?”
沈南自愣了一下,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為、為什么?”
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面前的人按在了大腿上,為了不滾落到地上,沈南自雙手扒著他的褲腿邊,怔怔地抬起頭,可還沒等他開口問,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極具壓迫意味的話:
“因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為我流出多少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