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墻上的時針悄悄指向十二點。
沉霽辰看了眼烘衣機,機器還在運轉。「衣服應該快好了,我等等就走。」
祁愿望向窗外。雨雖然停了,但夜霧濃重,遠處的路燈都在霧氣中暈成模糊的光團。
「太晚了,回去太危險。」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捏了捏衣角,「有客房,要不要。。。就在這里住一晚?」
「會不會太打擾了?」
「不會,」她轉身走向走廊,「客房一直都有打掃,床單都是乾凈的。」
她推開客房的門,打開燈。簡約的房間里,一張單人床鋪著素色的床單,書桌上擺著一盞檯燈。
「謝謝。」他站在客房門口,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晚安。」她輕輕擺手,
「晚安,祁愿。」他的聲音繾綣地像在他耳邊耳語。
深夜的公寓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沉霽辰算準時間,在聽到主臥傳來細微動靜時,立即揉了揉頭發讓它顯得凌亂,又用力眨了眨眼讓眼眶微微發紅。
然后他輕輕打開房門,正好與從主臥出來的祁愿四目相對。
「你怎么起來了?」她關切地問。
他立即扶住門框,右手按著太陽穴,聲音帶著刻意的虛弱:「頭有點疼……可能是今天淋雨太久了……」
祁愿快步走過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溫。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悄悄松了口氣——還好剛才特意用熱毛巾敷過額頭。
「好像有點發燒,」她擔心地說,「要不要吃點藥?」
「不用,」他順勢把她拉進懷里,把發燙的額頭抵在她肩上,「這樣靠著就好多了……」
這個動作他練習過很多次,既不會太刻意,又能恰到好處地展現脆弱。果然,祁愿立刻心軟了,輕輕回抱住他。
「誰讓你非要淋雨……」帶著絲絲心疼。
「因為想見你,」他把臉埋得更深些,聲音悶悶的。
這句話半真半假,想見她是真的,頭疼是假的。但他知道,她最吃這一套。
「十分鐘,」她無奈地說,「就抱十分鐘。」
「二十分鐘,」他得寸進尺地討價還價,「而且你要幫我揉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