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她終于明白,陳嶼不是厭學,而是被校園里的隱性欺凌擊垮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寫作業、不交試卷,其實是在用逃避的方式保護自己。
“陳嶼,”李老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作文不是矯情,是有溫度。你能注意到路邊的小貓、窗外的梧桐,這說明你有一雙善于發現美好的眼睛,這是很珍貴的能力。至于他們笑你,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欣賞,不是你的錯。”
陳嶼抬起頭,眼里含著淚:“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李老師從包里拿出陳嶼上次的作文本,翻到那篇《月光下的小區》,“你看,你寫‘王奶奶家的燈總是最后一個滅,她要等晚歸的孫子’,這句話我讀的時候,心里特別暖。我還把這篇作文當成范文,在別的班讀給學生聽呢。”
陳嶼的眼睛亮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作文本上老師畫的紅波浪線,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
那天晚上,李老師和陳嶼聊了很久。她沒有強迫陳嶼立刻回學校上課,也沒有讓他馬上補完空白的試卷,只是和他約定,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學校附近的早餐店吃豆漿油條,然后去教室看看窗臺上的多肉植物——那是陳嶼開學時帶來的,現在已經長出了新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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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李老師在早餐店門口等到了陳嶼。他穿了一件干凈的校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里還拿著那個速寫本。“李老師,”他把速寫本遞給李老師,“我昨天晚上畫了您說的汪曾祺的文章里的高郵鴨蛋,您看看。”
速寫本上,一個圓圓的鴨蛋躺在青花瓷盤里,旁邊寫著一行小字:“端午的鴨蛋,是家鄉的味道。”李老師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畫得真好,比文章里寫的還讓人有食欲。”
走進教室時,班里的同學都有些驚訝。李老師沒有提陳嶼交空白卷的事,也沒有批評那些嘲笑他的男生,只是在語文課上,特意讓陳嶼站起來朗讀《月光下的小區》。當陳嶼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時,原本有些嘈雜的教室漸漸安靜下來,有幾個同學還輕輕點了點頭。
朗讀結束后,李老師帶頭鼓起掌:“陳嶼的朗讀里有感情,能讓我們感受到文字里的溫暖。以后,我們每個人都要學會欣賞別人的優點,因為每一種熱愛都值得被尊重。”
那天的語文課,陳嶼在練習本上寫下了第一句話:“今天的陽光很好,多肉植物長出了新芽。”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李老師知道,那個曾經熱愛文字和繪畫的男孩,正在慢慢回來。
之后的日子里,李老師每天都會和陳嶼聊一會兒,有時是關于課文里的人物,有時是關于他的畫。她還在班里組織了一個“創意小組”,讓喜歡寫作、畫畫的同學一起分享作品,陳嶼成了小組的組長。漸漸地,班里嘲笑陳嶼的聲音消失了,有幾個男生還主動向他請教畫畫的技巧。
兩周后的語文小測,陳嶼的試卷寫得滿滿當當。閱讀理解的答案條理清晰,作文《我的小世界》里,他寫了自己的速寫本,寫了窗臺上的多肉,還寫了“李老師像一束光,照亮了我躲起來的角落”。李老師在他的作文本上寫下評語:“你的小世界很美好,繼續保持這份熱愛,它會帶你去更遠的地方。”
那天放學,陳嶼把一幅畫送給李老師。畫里,一個老師和一個男孩并肩走在陽光下,男孩手里拿著速寫本,老師手里拿著語文書,身后是開滿花的梧桐樹。畫的右下角,寫著一行工整的字:“謝謝您,讓我敢重新拿起筆。”
李老師把畫貼在辦公桌的墻上,每次看到它,都會想起那個曾經把自己關在黑暗房間里的男孩。她知道,教育從來不是強迫和指責,而是用耐心和溫暖,照亮每個孩子心里的角落,讓他們敢重新拿起筆,寫下屬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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