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彰湊近摸了一把。有點兒滑膩,不像是樹皮。
“在上面。”陳怡靜突然說。
肖彰和她一起仰起頭。
一個即將成型的龐然大物盤踞在森林上空。
大霧濃到化不開,看不清它的面貌,只能勉強辨別出它水母般的輪廓。
肖彰:“這就是金懷墨的恐懼嗎?”
陳怡靜:“看樣子是巨物恐懼癥。”
“這玩意兒看起來挺了不起,他一個人真能應付得來么?”
“他不是說了嗎,這是他自我完善的契機。所以必須由他動手,否則就沒有意義了。”陳怡靜說,“何況有了鬼的名字,他隨時可以結束這場較量。”
“自我完善的契機嗎……”肖彰低念著這句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把目光從森林上頭那個巨物收回來望向陳怡靜。
她卻還仰著頭恍惚地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像是被攝了魂似的。
“怎么了?”他問。
大霧。森林。巨物將臨。
陰冷又潮濕。
朦朧間,一種末日感涌上心頭。
陳怡靜怔怔地說:“我在想,我會不會已經死了。現在這一切都只是幻念。”
“你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肖彰說,“再說了,獸不是都被你殺死了嗎?還有什么能殺得了你?”
陳怡靜的目光重新落在肖彰身上。
周遭能見度不足一米,除了他,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不是也想殺我嗎?”
“……”
肖彰沉默了一會兒:“那又怎樣?”
“哦,這么理直氣壯?”
“我想想而已,又不會動手。”肖彰又一口氣說,“想想不行嗎?想都不能想嗎?想想怎么了?犯法了嗎?犯的什么法啊?”
這個人居然拿她以前的話來堵她。
服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喂!我又沒說不行。”
“……笑了,你是不是笑了?哎——你別轉過去啊。”
哪知陳怡靜不僅轉回臉,還突然靠近了他。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她這一邁步幾乎貼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