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是假的很重要嗎?”
肖彰沒想過陳怡靜會這樣反問:“那些假的東西最終會殺死你。如果那個小女孩沒有拒絕,她也會像之前那些小孩一樣被那個妖怪囚禁起來。”
“殺死我又有什么關系?我的命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首先,你的命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其次,我不明白,”肖彰說,“如果你真的連死都無所謂,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作為人,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掉嗎?”
“……我也不明白。”陳怡靜凝望著沒有波瀾的水面,久久才說,“可能對我來說,有時候恐懼本身比死亡更可怕。”
肖彰試圖理解她的意思,但在那之前陳怡靜又問:“那你會回到那個世界嗎?”
“當然了。別說被抓走的是我家人,就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一定會去的。”
“假如那個世界充滿了你恐懼的東西呢?”
“那又怎樣。我比我的恐懼更強大。”
“……”陳怡靜搖頭,“你這個熱血又自大的徹頭徹尾的笨蛋。”
“你口中這個笨蛋剛才還把你從水深火熱里解救出來了ok?”
“確實。”陳怡靜拱手說,“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后讓我的子子孫孫都來報答你。”
“你這個擺爛的家伙根本不像是會有任何子孫的人。”
無語。
這個人怎么有點了解她了。
“話說回來,”肖彰又問,“你為什么會想要講這個故事?”
陳怡靜幽幽道:“這個啊。大概是因為,我感受到了。”
“什么?”
“那個通道正在向我打開。”
“你——”肖彰怔了一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我……兔子、眼球——蟲子……”陳怡靜嘆氣,“難以形容。”
“那要不你畫下來?”肖彰說,“你書包里不是有紙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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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號房屋。
“恐懼之所以令人恐懼,是因為它模糊、不可名狀。只有被準確地形容了,它才有可能消散。”肖彰說,“所以無論是畫出來還是說出來,應該都是形容它的辦法吧?”
正用小學生筆法在紙上作畫的陳怡靜抬頭,鄙夷地看向肖彰:“前面那句話完全不像是能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