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繚繞之間,她看到獸終于展露出兔子的樣貌,那雙猩紅的眼睛自她進入彼岸以來便一直折磨著她。它張開嘴,似乎要說什么。但喉嚨里只吐出動物的音節。
不過眨眼,她面前的獸就被黑霧吞噬掉了。
她知道,從此以后它都不會再回來了。
陳怡靜如釋重負地回過頭,整個大廳只剩下她和肖彰兩個人。
在還未散盡的黑霧里,兩人的目光終于輾轉相交。
視線交匯的瞬息,剎那似成永恒。
陳怡靜輕聲說:“肖彰。好久不見。”
她的細語像微風掠過他的心臟。
好一會兒,肖彰無奈地笑了:“差點以為你要被那個假貨騙走了。”
陳怡靜:“怎么會?吃一塹長一智。”
被殺兩次就學乖了。
“嗯?你被騙過嗎?”
“獸會模仿我記憶中的人來找我,剛才那兩個也是它們變的。”陳怡靜把短劍塞回劍鞘,抬臉發現肖彰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頓了下,“怎么了?”
“啊沒怎么……”肖彰默默移開眼,但下一秒他又把視線移回來,“你……你一定遇到了很多事吧?”
陳怡靜的身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盡管他看她始終像在霧里看花。可他還是感受到了。
她既沒有那么想死了,也沒有那么絕望了。她更堅韌了。
陳怡靜一時無言。
又過兩秒,她以問代答:“那你呢?不好好在彼岸玩游戲,跑來這兒做什么?”
肖彰也不答反問:“不許我來嗎?”
“沒有不許。”
“那是不想我來?”
“……你愛來不來。”
肖彰笑了一聲。
“……先去找金懷墨吧,他還在等我們。”陳怡靜說,“他比你早來一個多小時,現在還被我關著。”
于是肖彰跟在陳怡靜身邊和她一起出門,穿過光影斑駁的長廊。
“這個王宮就你一個人?”
“不然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