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舟緩緩撩起發紅的眼皮,無比平靜地注視著邊朗,幾秒后輕輕笑了一下。
這其實是個非常柔和的笑容,卻讓邊朗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這種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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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夕陽的余暉灑進屋中,勾勒出一道分明的明暗分界線。
齊知舟身體略向后靠,完美無瑕的臉頰完全浸入了陰影里。
他目光掠過邊朗混亂不堪的上衣下擺,那里全都是他的東西,一片粘膩,有些甚至掛在了邊朗的指縫里。
齊知舟輕聲問:“邊隊,這也是你審訊手段的一種嗎?”
邊朗蹙了下眉,不知該如何辯解。
“把你的懷疑對象弄得意亂情迷,”齊知舟鎮靜而慢條斯理地扣上襯衣扣子,“用一些好聽的情話引誘他,在他因為生理刺激而反應遲鈍的時候,從他嘴里套話。不得不說,比起電影里老虎凳辣椒水那一套,你另辟蹊徑的方法確實很有用。”
邊朗忽略了他話里的譏諷:“知舟,我沒有。。。。。。”
話音未落便猝然停住。
邊朗沒有辦法不承認,在剛剛那一瞬間,他腦海中確實鬼使神差地出現了一個念頭。
——不管現在我問他什么,他都會如實回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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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知舟整理好襯衣,又從容地系上長褲褡褳和皮帶,仿佛剛才因為巨大的快感而顫抖戰栗、隱忍失神的人并不是他。
“其實沒必要,你大可以直接問我。”齊知舟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警察,我是普通公民,配合你調查是我的義務。”
“。。。。。。知舟,”邊朗頓了下,“我并不是懷疑你。”
齊知舟保持著和煦的微笑:“沒關系,懷疑我也是情有可原。齊博仁隱姓埋名這么多年,這次出現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帶走我。我又是他死前最后一個單獨相處過的人,你如果不對我起疑,我反倒要質疑你的職業素養了。”
邊朗同樣看著齊知舟,他們此時的姿態非常狎昵且曖昧,生理距離不過咫尺。
少頃,邊朗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你生氣了。”
齊知舟連微笑時唇角的細紋都沒有一絲變化:“沒有。”
邊朗感知齊知舟情緒的能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他說:“你有,你生氣了。”
“好吧,”齊知舟妥協了,心平氣和地承認,“我生氣了。”
邊朗問:“你怎么能消氣?”
齊知舟輕揚下巴指向大門的方向:“請你離開。”
邊朗:“。。。。。。這個不行,換一個。”
齊知舟沉默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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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朗像一只大型犬,腦袋抵著齊知舟的頸窩蹭個不停:“小少爺,我錯了成嗎?你打我吧,你馬鞭呢?我給你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