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手機屏幕里映出了兩張臉——邊策自身后緊密地貼著齊知舟,下巴抵著他的發頂,臉上帶著一種無比滿足的笑容,輕聲宣告:“知舟,我早就說過,你只能愛我?!?/p>
齊知舟的臉頰被冷汗浸透得尤為蒼白,他雙手死死抓住餐桌邊沿,十指關節泛起駭人的青白。
盡管邊策極力抑制,但嗓音依舊因為過度興奮而微微顫抖:“知舟,你要聽話。”
鐺——!
這句話像一把楔子,重重釘入齊知舟意識最深處,仿佛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刻在基因序列中的本能,是他不得違抗的絕對意志。
劇烈的對抗在體內沖撞,齊知舟的舌尖被自己咬破,濃郁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邊策透過手機屏幕,看見齊知舟嘴角溢出的鮮紅血液,在他霜雪覆蓋般的皮膚上蜿蜒出一道凄艷的痕跡。
這一刻,他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擔憂,反而露出了極度病態而癡迷的神情:“知舟,你現在一定備受折磨吧?沒關系,不用害怕,你在受折磨的時候才是最好看的。”
他像是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齊知舟嘴角溢出的鮮血越多,他眼中專注而亢奮的光芒就越盛。
“知舟,你想不想知道,如果阿朗在這里,他會怎么做?”邊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場景,輕輕一笑。
邊策想象邊朗看到這一幕,必定會心急如焚、方寸大亂。他會手忙腳亂地替齊知舟止血,然后將齊知舟抱到床上,笨拙而急切地安撫齊知舟的情緒,讓齊知舟在他的臂彎中安睡。
想到這里,邊策不禁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輕蔑又惋惜的喟嘆:“暴殄天物啊,阿朗。”
呵護與安撫,是對這種美麗的浪費和褻瀆。
比明月更美的,只有泣血垂淚的明月。
“知舟,知舟,”邊策低聲呼喚齊知舟的名字,“你聽話,聽我的話,知道嗎?”
在精神撕扯的漩渦中,齊知舟痛苦地閉上雙眼,在他被劇烈沖擊的意識深處,時間倒退回了幾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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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基因研究所的簡易手術室里,齊振成在齊知舟后頸的皮膚上標記出最終的神經阻斷點位:“知舟,準備開始了。局部麻醉已經生效,你不會感到疼痛,但意識會保持清醒。如果有任何不適,立刻舉手示意。”
齊知舟平靜地閉上雙眼,“嗯”了一聲表示明白。
齊振成深吸一口氣。
電光火石間,齊知舟卻猛地睜開了眼睛:“等等!”
齊振成的手僵在半空中,驚愕地看向兒子:“知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