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亭大約有三層樓的高度,由縱橫交錯的角鋼焊接而成,冰冷的鋼材在泛著幽暗的光澤。
持槍的守衛站在高處,姿態懶散,槍口隨意地斜挎在肩頭。
邊朗的配槍無法帶出境,留在了邊境檢查站。他現在身上唯一的武器,是一把在瑟米爾市集買來的折疊刀,在這些人的武裝面前根本不夠看。
憑借無數次槍林彈雨中積累的經驗,邊朗迅速判斷出現狀,他要從這里闖出去,赤手空拳絕對沒有可能。
他需要槍,還需要一輛車。
山風呼嘯著掠過林間,樹木在夜色中瘋狂搖曳,巨大的樹影如鬼魅般狂舞,巨大的樹影在黑暗中搖晃,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葉的潮濕氣息。
崗哨上的守衛忽然聽到一陣異常的“沙沙”聲,他警覺地端起長槍。
但舉目四望,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晃動的樹影。
他打了個哈欠,估計是樹枝摩擦發出的聲音,要么就是野貓野狗吧。
而此時,邊朗匍匐在雜草叢中,已經到了距離崗哨很近的位置。
對方在高處,他在低處,處于很危險的境地,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邊朗目光冷厲,仔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山中電力供應不足,大片區域都陷在濃稠的黑暗中,這一片唯有崗亭里懸掛著一盞昏黃燈泡,撐出一小片光亮。
上面的守衛顯然無聊透頂,掏出對講機和同伴們嘰里哇啦地說著什么,邊說邊放聲大笑,笑聲粗嘎。
邊朗始終沒有動,他耐性極佳,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獵豹,不動聲色地埋伏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守衛突然罵了句國際通用臟話:“fuck!”
邊罵邊用力拍打著對講機,滿臉煩躁。
看來是沒電了。
邊朗心念電轉,機會來了!
他謹慎地拾起手邊的一顆石子,將牛皮手鏈巧妙地在石子外纏繞兩圈,做成了一個簡易彈弓。
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邊朗心跳微微加速,他斂眸凝視著那條手鏈,腦海中浮現齊知舟為他戴上手鏈時的樣子,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安心。
“保佑我,知舟。”邊朗在心中默念。
他俯身貼地,雙臂穩穩撐地,朝著那盞燈泡瞄準——
砰!
石子精準地擊中燈泡,玻璃應聲碎裂,四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守衛渾身一顫,第一時間破口大罵,下意識抄起對講機想要喊人支援,卻只能對著沒電的設備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