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在狹窄的山道上歪歪斜斜地前進,幾次前輪擦著懸崖邊緣而過。
前面又是一個彎道,徐波這時看著邊朗,忽的一笑,旋即松開了雙手。
吉普車繼續往前駛去,前方不遠處便是峭壁,邊朗臉色驟變,用盡全身力氣撞破車窗,上半身敏捷地探出窗外,雙腳在徐波臉上借力重重一蹬,在生死之際躍出了車窗!
“轟!”一聲巨響,吉普車撞上從懸崖上長出的樹木枝干,卡在巖壁和樹干之間搖搖欲墜。
邊朗顧不得自己因為跳車而劇痛的骨骼,迅速朝吉普車跑去。
車里,徐波滿臉是血,瞳孔渙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邊朗首先確保自己站在安全位置,而后趴下身體,將雙手伸進車窗,大聲喊道:“抓住我!”
徐波費力地扭頭,看到同樣滿臉是血的邊朗。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沒想到。。。。。。咳咳。。。。。。你還愿意救我。。。。。。”
“喀嚓”一聲輕響,樹干無法支撐如此重量,車身猛地晃動了一下。
“我他媽說了,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樣是命。”邊朗手上套著手銬,行動不便,“抓著我,快!”
徐波動也不動,他在這一刻忽然有些唏噓。
他這一輩子作惡多端,沒想到頭來,還真是只有這幫警察把他當個人看。
徐波并不知道他背后的那個人是誰,只知道他叫“先生”。剛才在便利店里,先生忘了關麥克風,他聽到先生和另一個人說話,頻頻提到一個名字——正是先生讓他去跟蹤的人,齊知舟。
“你小心。。。。。。咳咳,”徐波嘴里涌出鮮血,“小心齊知舟,他會要了。。。。。。你的命。”
邊朗微愣,就在這時,徐波用盡最后一絲氣力,整個人往座椅靠背一撞——
車身失衡,從懸崖跌落。
渾身是傷的邊朗趴在崖壁邊,看著吉普車在視線中如流星般墜落,而后他翻了個身,面朝天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邊隊。。。。。。邊隊!”
林森他們終于趕到,朝著邊朗大步跑來。
邊朗重重閉了閉眼:“林森留下來善后,其他人立刻和我去星霧山!”
·
從308國道到星霧山至少四小時車程,邊朗坐在后座,隊醫為他簡單處理傷口。
方錦錦在電話中簡明扼要地匯報:“邊隊,初步判明是栽星學校的保潔員洪嚇春綁架了齊明旭。我們在齊明旭房間外面找到了捕鼠夾和帶血的磚頭,懷疑洪嚇春以被捕鼠夾傷了腿為由,將齊明旭騙出房間,接著又趁齊明旭不備,用磚頭將他打暈,把他帶走。”
“洪嚇春?”邊朗皺了皺眉,“把她的資料發給我。”
方錦錦說:“在傳輸中了,山里信號不好,有些慢。”
“嗯。”邊朗沉吟片刻,低聲問,“他怎么樣?”
方錦錦也放輕了聲音:“齊教授特別冷靜,但就是。。。。。。太冷靜了。我處理過不少綁架案,家屬都是最著急、最慌張的,但是齊教授完全沒有,而且還能夠有條不紊地分析齊明旭是怎么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