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朗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難以克制地戰栗起來:“。。。。。。哥?”
邊策輕輕按了按邊策的肩膀,嗓音在空曠的山體里顯得格外輕柔:“是我,阿朗。”
邊朗眼圈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眶里滴出血來。所有洶涌澎湃的感情最終艱難地化作一個沙啞到幾乎失聲的問句:“十年了,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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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策動了動嘴唇,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邊朗抬手的姿勢干錯利落地截斷。
仿佛方才須臾間流露出的脆弱只是錯覺,邊朗目光恢復了冷硬,不容置疑道:“其他的活著出去再說。我會把你和知舟都完好無損地帶出去。”
話音未落,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轉身,朝那臺已經癱瘓的升降機走去。
那根沾滿他鮮血的鋼纜,此刻成了他通往齊知舟的唯一路徑。
“阿朗,別沖動!”邊策急忙上前拉住他,觸手一片粘膩的血污,“你傷的這么重,爬上不去的,你的手會徹底廢掉!”
邊朗沒有回頭,利落地從上衣下擺上撕扯下一片布條,三兩下纏住骨折的手指。
劇痛讓他額角青筋暴起,他的聲音卻異常平穩:“我必須上去,知舟在等我。”
邊策的目光在他纏裹的手指上停頓了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知道一條路能通到控制臺,但。。。。。。非常危險。”
邊朗沒有絲毫遲疑:“指路。”
“你這副樣子怎么上去!”邊策不贊同地皺眉,擔憂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
“沒時間了!”邊朗猛地轉頭看著邊策,目光中帶著懇求和決絕,“帶我上去,哥。”
。。。。。。
邊策帶著邊朗踏上了一條緊貼著嶙峋山壁開鑿出環形窄路,路寬僅能容下一足,稍有不慎就會墜落。
石面濕滑,邊策的腿腳在此時就顯得格外礙事。行至一處拐角,他腳下一個踉蹌,身體猛地往外傾斜!
“小心!”邊朗低喝一聲,快如閃電地抓住了邊策的胳膊,硬生生將他拽了回來!
巨大的反作用力讓邊朗自己也悶哼一聲,背上的傷口撞到石壁,再次崩裂出血。
驚魂甫定,邊朗徑直越到了邊策前面,用自己的身體開路:“跟緊我,踩著我踩過的地方。”
邊策落在后面,看著弟弟渾身浴血卻依舊挺拔的背影,眼中翻涌起復雜的情緒。
明明就在幾分鐘前,他親眼目睹邊朗從幾米高的鋼纜上墜下,渾身是血,氣息奄奄,就連站起來都極度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