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出來?”安東尼目瞪口呆,后退幾步連連擺手,“我可不敢!”
齊知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去吧。”
安東尼受寵若驚,用做作的英倫腔大聲說:“親愛的齊教授,你為什么如此寵愛我!”
齊知舟笑了笑:“因為我們都一樣,追求完美是天才的天性。”
安東尼激動得熱淚盈眶。
“今天晚上,我會去地下十六層,把那個實驗載體帶出來。”齊知舟說,“那邊是整個基地最不值錢的地方,關押的都是最沒有價值的實驗體,防衛也很松懈,到處都是監控盲區,帶一個人出來并不難,不過——”
他適時地頓了頓。
安東尼問:“怎么了?”
“不過,我手里的實驗不涉及人類載體,所以沒有地下十六層每個囚間的進出權限。”齊知舟頭疼地說,“要是找那些值班的守衛提人,那么一定會暴露的。”
安東尼爽快地掏出自己的權限卡:“你用我的,你隨便用!關押那些載體的每個隔間都可以打開!”
齊知舟微笑著接過權限卡:“好,那你晚上做好取手骨的準備,取完手骨,我們直接把他處理了。一個實驗體消失了而已,ryan未必會發現。就算他真的查到了什么,去地下十六層的是我,他不敢對我怎么樣,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安東尼興奮地蹦了起來,笑容燦爛:“齊教授,你不僅為我解決了數據問題,還為我解決了這么大的難題!我實在是太愛你了!”
·
地下十六層,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消毒水也無法掩蓋的絕望氣味。
邊朗被關進了r7號隔間,空間并不算大,和他一起關著的,還有另外四個人。
一個瘦得只剩骨架的黑人男人蜷縮在最里側,身上布滿凍傷痕跡,不停地哆嗦;一個女人反復用頭撞擊著玻璃隔板,雙手做著揮翅的動作,像一只被困的昆蟲;還有對雙胞胎背靠背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會突然掐住另一個的脖子,直到對方臉色發紫也不松手,緊接著又像斷電似的猛然松開,兩人同時咯咯傻笑。。。。。。
邊朗看著這些被折磨到已經失去自我意識的“室友”,心情無比復雜。
每個隔間都有一床棉被,邊朗將被子蓋在男人身上,又將女人拉到遠離玻璃隔板的地方,最后把那對雙胞胎分開。
但他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徒勞,下一秒,那幾個人又機械性地做起了相同的事情。
邊朗眸光黯淡,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但他很快便驅散了這股陰霾。
老子前途一片光明,等把這些人救出去,他們一樣能看到光明!
邊朗喉結上下滑動,只能暫時忽略行尸走肉般的室友們,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那幾條不同尋常的管道上。
隔間背后緊鄰著基地最外圍的粗糙巖壁,那幾條包裹著深藍色隔熱層的管道顯得異常詭異。
邊朗的感知能力極為敏銳,即使隔著強化玻璃,他也能隱約覺察到那幾條藍色管道持續散發出高于室溫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