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根推了下邊朗胸膛,根本推不動:“邊二,別鬧了,你讓我出去。”
邊朗發(fā)出含混的咕噥聲:“不出去。”
就這么又反復(fù)糾纏了幾次,饒是齊知舟這十年修煉的再好,也忍不住有了脾氣。
反正邊朗現(xiàn)在醉著,幾乎是斷片的狀態(tài),齊教授惡向膽邊生,揪著邊朗兩只耳朵往外扯,惡狠狠地說:“邊二,你再不聽我的話,我就要打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有多驕橫跋扈,邊朗卻從他的頸窩中霍然抬起頭,緊緊盯著齊知舟。
齊知舟心跳驟然停了一拍,不確定邊朗是不是清醒了,于是試探著喊道:“邊朗?”
邊朗腦中的某根神經(jīng)被狠狠挑動,恍惚間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情人節(jié)。
圖書館西文書庫的e、f兩排書架當(dāng)中,空間逼仄擁擠,他穿著淺藍色棉襖,和小少爺面對面,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知舟,”邊朗目光定格在齊知舟濕潤的薄唇,“你親過我,你還記得嗎?”
齊知舟以為他說的是地下拳場那次:“當(dāng)時情況緊急,如果我不那么做,你會有生命危險。”
邊朗垂頭逼近:“停電的時候,你為什么要親我?你把我當(dāng)成誰了?”
齊知舟瞳孔微微壓緊:“。。。。。。邊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記得了。”
“我可以親你嗎?知舟,”邊朗看著齊知舟的嘴唇,固執(zhí)地問,“知舟,我可以嗎?”
“。。。。。。不可以。”齊知舟輕呼出一口氣,沉靜地回答,“邊朗,不可以。”
邊朗笑了一下,然后他緩慢地抬起手,遮住自己右眼下那顆極其不起眼的小痣,接著幾乎是機械性地彎起唇角。
“現(xiàn)在呢?知舟,我可以親你嗎?”邊朗的尾音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栗,“你把我當(dāng)成誰都可以,知舟,我都可以。”
他維持著一手遮臉的古怪姿勢,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但靠近齊知舟的動作卻無比輕柔。
就在他們的嘴唇即將相觸的前一瞬,齊知舟猛然偏頭:“邊朗,你醉了。”
邊朗的眼神居然有一絲慌亂:“知舟,我可以不是邊朗,我可以是。。。。。。”
齊知舟重重推開邊朗,皺眉呵道:“你發(fā)什么瘋!”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背后傳來“咚”一聲悶響。
齊知舟下意識回頭,從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縫隙中看到邊朗因為失去重心而跌倒在地。
他重重閉了閉眼睛,返回電梯中扶起邊朗。
·
邊朗倚靠著沙發(fā),閉著雙眼,呼吸沉重。
齊知舟擰來毛巾給他擦了把臉,靜靜看著邊朗英俊冷硬的五官輪廓,而后看向他的那顆淚痣。
都說有淚痣代表這一生會經(jīng)歷許多坎坷,這點在邊朗身上倒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從小父母雙亡成了孤兒,和孿生哥哥相依為命。七歲進了火山福利院,吃飽穿暖的日子沒能過上幾天,八歲被齊家收養(yǎng),成為了小少爺?shù)耐婢摺?/p>
小少爺對邊朗算不上好,對他呼來喝去,一有不順心就拿他撒氣,總是欺負(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