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邊策還活著,他大可以使出一切厚顏無恥的手段去爭搶齊知舟。
但邊策死了,邊策成為了橫亙在他和齊知舟之間那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成為了他注定無法戰勝的對手。
邊朗以為只要齊知舟在他身邊,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可以接受做一個替代品,可以接受齊知舟透過他這張臉去愛另一個人。
是他得寸進尺,要得太多。
邊朗喉結滑動,率先打破了沉默:“。。。。。。齊知舟。”
齊知舟聞聲抬眸朝他看來:“嗯?”
邊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動作中帶著些刻意。
他扯出一個故作輕松的笑容:“論文批的怎么樣?看你眉頭皺的,和馬里亞納海溝似的。”
齊知舟眉宇間流露出疲倦:“報考這門選修課的,有一大半都不是相關專業,對生物學的基礎概念都一知半解,交上來的東西只能說。。。。。。比較勉強。”
邊朗順勢湊上去一瞅,文檔開了審閱模式,滿屏密密麻麻都是齊知舟的批注。
邊朗“嘖”了一聲:“這也能叫‘比較勉強’?這不就是垃圾!”
齊知舟低頭輕笑:“我措辭比較委婉。”
“你看的倒細,”邊朗揶揄道,“要是我,直接打個分得了,省心省力。”
齊知舟保存好文檔,而后合上平板的保護蓋:“他們既然選了這門課,作為任課老師,我就該對他們負責。”
邊朗痞笑著調侃:“他們選這門課又不是對知識本身感興趣,是對你有興趣。你要是想對他們負責,給他們每人發張你的簽名照,比你在這兒嘔心瀝血好使。”
齊知舟無奈地看向他:“邊朗。”
邊朗立刻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行行行,我不說了,齊教授為人師表兢兢業業誨人不倦,堪稱楷模!”
齊知舟嘴角上揚,失笑道:“你又在臊我。”
“哪敢啊,”邊朗從墻邊拿上塑料盆和毛巾,“我去院里沖個涼,你別關門,有事就喊一聲,能聽見。”
齊知舟笑著點頭:“嗯,我先鋪床。”
邊朗邊往外走邊說:“我睡地上就行,給我打個地鋪。”
邊朗離開房間后,齊知舟臉上的溫和笑意瞬間凝固。
他指尖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木桌邊緣摩挲,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晦暗。
根本就是他太自私,既無法放下過去坦然去愛邊朗,也無法當斷則斷徹底拒絕邊朗。
——是我把邊朗置于這樣殘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