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策笑容不變,贊許道:“也是,你體質一直遠超常人,肯定能考上的。”
緊接著,他話鋒微微一轉,帶著不易覺察的探究問:“那以后呢?阿朗,你當年上警校是陰差陽錯,經歷了這么多,你以后還會繼續當警察嗎?”
“當然。”邊朗毫不猶豫地回答。
邊策追問道:“為什么?”
邊朗皺了皺眉,似乎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憑借本能回答:“沒想過,但這不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嗎?”
維護真相與正義,鋤強扶弱,這套準則早就融入他的骨血,鑄就了今天的他。
邊策聽罷,輕緩地眨了下眼,語氣溫柔得近乎嘆息:“阿朗,你太善良了。”
邊朗渾身不自在,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哥,十年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肉麻了?受不了你。”
邊策也笑著說:“有你這么打趣親哥哥的嗎?”
又天南海北地聊了將近一個小時,邊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邊策適時地收起話頭:“阿朗,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明天一定還有任務吧?”
邊朗這才恍然看了眼時間,驚道:“臥槽,都凌晨三點了?!我以為剛過十二點!”
邊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你,還和小孩一樣。”
“行吧行吧,先不說了,明兒。。。。。。不對,今天我還得早起。”邊朗擺擺手,“哥,我還有很多話攢著,回去再和你慢慢說,來日方長。”
邊策只是微笑,目光深邃難辨。
沒有什么來日方長了,阿朗。
掛斷電話前,邊朗說:“哥,你讓我看看知舟,他現在怎么樣了?好點沒?”
“好,你稍等一下。”
·
邊策拿起手機走到主臥門前,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敲了敲門:“知舟,你醒了嗎?我方便進來嗎?”
里面無人回應,邊策這才擰開門把手,進了房間。
手機攝像頭跟隨著他的動作,將畫面傳送到千里之外。齊知舟安靜地側臥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秀氣的眉頭緊鎖,鬢發被額角不斷滲出的冷汗浸濕。
邊朗凝眉,焦灼道:“怎么病的這么嚴重?”
“一直反復,熱度退不下去。”邊策將攝像頭貼向齊知舟,同時對邊朗輕聲道:“阿朗,你和他說說話吧,也許知舟聽到你的聲音,心里踏實了,能好一些。”
然而,就在手機攝像頭聚焦在齊知舟蒼白的面容時,畫面盲區里,邊策的另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探出,撩開齊知舟側頸汗濕的碎發,指尖夾著一管透明試劑,精準而迅速地將冰涼液體推入齊知舟微微搏動的血管。
“知舟?”邊朗對著屏幕,聲音不自覺地放柔,“是我,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一走你就生病,你存心要我操心是不是?等我回去非要打你屁股。。。。。。”
于此同時,邊策也俯下身,靠近齊知舟的耳畔,用氣聲說:“知舟。。。。。。知舟,你要聽話。”
就在這時,齊知舟睫毛劇烈抖動了幾下。
邊策口中說出的“知舟,你要聽話”仿佛是一種不容違逆的指令,牽引著齊知舟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個名字:“。。。。。。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