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邊朗腦海中唯一殘存的意識,他抹了把嘴角還在不斷溢出的血,手臂撐地想要站起來,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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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聲聲沉悶而微弱的撞擊響動傳來。
邊朗渙散的瞳孔猛然一縮,被拽回了一絲清明。
“。。。。。。哥?”一個沙啞得不成調的音節從他皸裂的嘴唇間擠出。
他強忍著劇痛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跨出升降機。
所幸邊朗的夜視能力遠超常人,適應了黑暗后勉強分辨出實驗室里的大致輪廓,跌跌撞撞地撲到監測室前,用左臂手肘發瘋般地狠狠砸向防彈玻璃。
邊策深深地看著他,目光中似有一絲痛苦。
接著,邊策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手電,“啪”地按亮。
他沒有直接照向邊朗的臉,而是先讓強光掃過地面,然后才緩緩抬起,光束最終定格在邊朗的臉上。
相隔十年,邊策的面容清晰地出現在邊朗眼前。
那張臉和邊朗一模一樣,氣質卻迥然不同。
邊朗的眉宇間刻著桀驁和凌厲,像一柄出鞘的鋒利匕首;而邊策卻叫人一看就覺得溫柔和善,即使十年的時光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跡,但那樣溫潤柔和的感覺卻一如往昔,奇跡般地穿越了生死的阻隔,與邊朗記憶中的兄長別無二致。
十年累積的情緒如同沸騰的巖漿,在邊朗心頭沖撞撕扯。他將千頭萬緒死死壓回胸腔深處,忍著喉頭強烈的灼痛:“怎么開門?”
邊策沒有言語,迅速將手電晃向金屬門框與山壁間極其隱蔽的夾角,那里是焊接處,幾道不甚均勻的焊縫暴露在強光下。
邊朗微微瞇起雙眼,目光銳利如鷹隼。他沒有絲毫猶豫,手槍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精準無比地鑿進了相對脆弱的焊接點。
呲啦——
金屬門框被子彈強行破壞,迸濺的火花短暫地照亮了邊朗滿是血污的冷峻面孔。
緊接著,堅固的門框向內凹陷扭曲,被撕開了一道豁口!
“阿朗!”邊策疾步沖上前,雙手用力扶著邊朗,急切地問,“你怎么樣?傷到哪里了?還好不好?能撐住嗎?”
邊朗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難以克制地戰栗起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