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一面老式的塑料圓鏡,邊朗拿起鏡子扔給齊知舟,冷聲道:“你自己看看,臉色白的像鬼,這也叫沒事?”
齊知舟沒有看鏡中的自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妥協道:“好,我不去。”
“茜茜,下午你和我出門。”邊朗看向瞿一寧,說道,“你留下來看著他。”
瞿一寧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嘴唇,眼神在邊朗和齊知舟之間徘徊,最終什么也沒敢說,只是點了點頭。
“我不用人看著,你讓一寧也去。”齊知舟說,“我知道你擔心我再擅自行動,我保證不會離開這間屋子。”
邊朗幾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靠在床頭的齊知舟。
窗外天光正盛,邊朗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齊知舟完全覆蓋其中。
“齊知舟,你的信用在我這早就破產了,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的保證嗎?”
齊知舟眉心蹙起,眼中掠過一絲無奈:“邊朗。。。。。。”
邊朗抬手打斷他,那是個極其強硬的姿勢:“我出去抽根煙。”
他才轉身走出兩步,便聽見齊知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邊朗,站住。”
邊朗腳步不停。
齊知舟用一種近乎嘆息的語調說:“邊二,你不聽我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這句話仿佛一句咒語,瞬間將邊朗帶回了十多年前。那時的齊知舟還是小少爺,沒少對他說這句話,語氣或是發狠或是撒嬌,卻總是能讓邊朗毫無招架之力。
邊朗腳步一頓,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他還是那么沒出息,輕而易舉就能被齊知舟拿捏。
“一寧,茜茜,”齊知舟恢復了慣常的沉靜,言簡意賅地說,“你們先出去。”
瞿一寧和羅茜茜哪敢說話,如蒙大赦般退出了房間,把木門輕輕帶上。
·
狹小的房間里只剩下齊知舟和邊朗兩個人,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齊知舟打破沉默:“邊朗,你在生氣。”
邊朗背對著齊知舟,背影像一塊冷硬的山石。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齊知舟,我不該生氣嗎?”
“你情緒的問題稍后再解決。”齊知舟看著他的背影,“現在就事論事,你不該讓一寧留下來看著我。他冒著危險和你進山,不是為了干看守這樣毫無價值的事情。把他留在這里,只會浪費他的能力。”
邊朗的身影紋絲不動。
“錯不在他,只在我。”齊知舟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清晰,斬釘截鐵地說,“而且邊朗,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只要我真的想支開他,就一定會成功。今天早上和我在一起的就算不是他而是你,只要我想,一樣可以脫離你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