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情緒穩(wěn)定的齊教授感覺自己此刻血壓飆升,他默默搖下車窗,側(cè)頭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就在這個瞬間,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掠過市局大樓。
五樓的一扇窗邊,李局握著不銹鋼保溫杯,正低頭看著他們這邊,目光中帶著深沉的審視。
兩人的視線隔著幾層樓的高度,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匯。
李局緩緩舉起手中的保溫杯,對著齊知舟的方向,做了個別有深意的“干杯”姿勢。
齊知舟的面容沉靜如水,他朝著李局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而后從容地收回視線。
車窗玻璃無聲而平穩(wěn)地升了上來,將街道的喧囂連同李局洞悉一切般的復(fù)雜視線一并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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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小區(qū),邊朗打死也不回803自己家,非要去903的齊知舟那里。
“我現(xiàn)在是半個殘廢,”邊朗靠在地下車庫的電梯旁,“我自己一個人待著怎么活?我燒水被燙死怎么辦?吃東西被噎死怎么辦?上廁所滑一跤摔死怎么辦?”
齊知舟對他的無賴程度已經(jīng)免疫了,面不改色地說:“不是我殺的,你的死和我無關(guān)。”
邊朗說:“那我就待在這不走了。”
電梯已經(jīng)到了,齊知舟撂下一句“隨你”,自己進了電梯。
“哎齊知舟!”邊朗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前一秒,硬生生把自己擠了進去,“你能給我多一點關(guān)心多一點愛嗎!”
齊知舟正在回復(fù)一條工作消息,頭也不抬地說:“我當然希望你平安無事,畢竟——”
說到這里,他撩起眼皮瞄了邊朗一眼,聲音清冽但毫無波瀾:“如果你出事,這棟樓會變成兇宅,我的房子就會貶值。”
邊朗恨得牙癢癢,蠻不講理地將齊知舟推搡到電梯墻上,俯身就去胡亂親齊知舟的臉。
齊知舟不住地偏頭躲,但怎么躲都躲不開,想哐哐給邊朗兩拳,又怕碰到他的傷口。
電梯開始運作,轎廂傳來輕微的晃動感。
齊知舟低聲呵斥:“。。。。。。你別。。。。。。有人上來怎么辦。。。。。。”
“沒人,”邊朗啄吻著齊知舟的耳廓,“有人就有人吧,讓他們都知道住九樓的漂亮先生名花有主了。”
住九樓的漂亮先生?
齊知舟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而低低一笑。
邊朗頓了頓,旋即微微瞇起銳利的眼眸,仿佛是不滿獵物在如此危險的處境中卻還能分心。
他單手抽出齊知舟束進褲腰中的上衣下擺,一只手順著齊知舟纖細的腰線往上攀撫。
齊知舟低呼一聲:“邊二!”
狹小空間里的氧氣仿佛被抽干了,齊知舟背后是冰冷的電梯墻,身前是邊朗熾熱的身體,他完全被困住了,雙腿軟得快要站不住。
“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歡我?”邊朗發(fā)狠地咬了一口齊知舟的側(cè)頸,咄咄逼人地問,“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我裝成邊策去圖書館接你,明明就認出我了又不說破,還要趁著停電偷親我,你是怎么想的?害羞了?還是試探我。。。。。。”
類似的問題邊朗在這些天里問過無數(shù)遍,但都是以一種近乎無賴式的玩笑口吻問出口的,齊知舟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但這次不一樣,齊知舟從邊朗的氣息中覺察到了極其強硬的壓迫感。
邊朗像一只忍耐了太久的野獸,不得到令他滿意的答復(fù),他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