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舉槍,對準了操作臺后那道修長身影。
齊知舟彬彬有禮地笑道:“阿奇,晚上好。”
“叛徒!”阿奇目眥欲裂,“你背叛了先生!”
“我從來就沒有屬于你們的陣營,”齊知舟笑道,“又怎么談得上背叛?”
“我早該。。。。。。我早該殺了你!”阿奇怒吼一聲,手指扣下扳機。
齊知舟靜靜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并不躲避,臉上也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有一種近乎解脫的平和。
啪——啪——啪——
幾道不合時宜的掌聲響起。
邊策邁步進入實驗室,他沒有駐手杖,左腳的跛行看起來明顯了一些,但腳步依舊沉穩(wěn),帶著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壓迫感。
閃爍的紅色應(yīng)急燈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讓他看起來陰鷙而森冷。
“知舟,你真是給了我好大的驚喜。”邊策臉上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淺笑,“我差點真的以為,我已經(jīng)徹底馴服你了。”
齊知舟微微歪頭,反問道:“是什么給你的自信,是共生基因嗎?”
邊策說:“你一直在私下自制強效鎮(zhèn)定劑,對嗎?”
齊知舟并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不錯,每天都會有人檢查記錄實驗室里的藥物用量情況,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一直在通過這種手段對抗共生基因。我之所以沒有戳破你,是因為你和自我掙扎的樣子。。。。。。很好看,我很喜歡。”邊策的語調(diào)帶著一種玩味,卻顯得更加殘忍,”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太放縱你了。你本來就只是一只小鳥,為什么你的翅膀就是無法折斷呢?”
忽而,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知舟啊,你是這個領(lǐng)域的專家,你不可能不知道,濫用強效鎮(zhèn)定劑對抗共生基因,無異于飲鴆止渴。你的身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吧?”
齊知舟笑而不語。
邊策繼續(xù)說:“剛才我給你注射了高濃度的共生基因,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恢復(fù)清醒,你還對自己做了什么?恐怕不止是服用鎮(zhèn)靜劑了吧?讓我猜猜,以你對自己心狠的程度。。。。。。你自殘了?”
齊知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目光越過邊策,仿佛穿透了地下層層的禁錮,看向了虛空中遠方。
他問邊策:“現(xiàn)在幾點了?”
邊策說:“凌晨三點二十分。”
齊知舟點點頭:“天亮了。”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阿奇別在腰間的通訊器發(fā)出尖銳而急促的響聲。
阿奇按下通話鍵,臉色猝然一變:“先生,我們的外圍防線被突破了,聯(lián)邦軍打來了!”
邊策臉上的從容瞬間,他死死盯著齊知舟:“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