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看著現在的雪萊有些陌生,在他的印象中,雪萊是一個上進溫和的人,他以為他沒有那么在意權利。
但現在看來,他明顯錯了。
他對權利的渴望甚至不比自己小。
自己自詡喜歡他,和他相處這么久,竟然卻渾然不覺,還當著他的面口口聲聲說他不適合那個位置。
懊悔彌漫在心頭,安德森口中干澀:“對不起,是我太遲鈍了,現在才知道你的渴望。”
“現在你知道了,我想問你,你愿意為了我背棄家族背棄承諾,堅持扶我上位嗎?”
安德森沒有遲疑:“愿意,既然你真的這么在意皇位,那么我就會和格林對抗到底。”
葉宴挑眉:“那你的承諾呢?”
安德森上前幾步,在葉宴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單膝跪在他的面前,他在臟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確定干凈后,他試探地牽起葉宴的手,接著在黑色皮質手套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喉結滾動,緩緩抬頭:“陛下,我從今天起,只忠實于你一個人。”
葉宴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然后道:“你憑什么覺得你對我還有價值?”
安德森瞳孔震動,半晌,他不可置信問道:“這些事從一開始,就是你一手安排的,那些謠言是你放出去的,對嗎?”
葉宴笑容明媚,卻像一把剜心的獵刀,他抽回自己的手:“我原本沒想做這么狠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葉宴好奇地看著他,似乎很想知道一向公正厭惡下作手段的大長老在看見自己這幅惡毒模樣會是怎樣的神情。
安德森雙腿無力,砰地和陰冷的地面相撞,他神色恍惚,沒有厭惡似乎只有懊悔。
這些日子的相處歷歷在目,他雙拳攥緊:“我怎么能才知道,明明你那么努力,那么聰明,為什么我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為什么這么晚?”
“沒有機會了,安德森。”葉宴把手套摘下丟在地上,無意踩過,留下一個明顯的腳印,“現在的你沒有了格林的幫扶,也不是位高權重的長老院首席,你,對我而言已經毫無用處了。”
安德森跪著向前到葉宴身邊,抓著他的衣擺:“你再看看我,陛下,我即便沒有那些外在物,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我能做到的還有很多,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機會好不好。”
葉宴垂眸冷淡地看著他臟兮兮的手:“和你初見時,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有這么卑微的一天,老師。”
安德森心中嘔血,他厭棄自己這幅不值錢的模樣,但又怕他真的不想再看見自己,惶恐淹沒了厭棄,只剩下懇切:“不重要,對我來說,現在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陛下,你是我的信仰,是我活著唯一的理由,我求您,利用我,哪怕是讓我和珀金一樣,遠離首城,只要對您而言我不是一無是處,我就心甘情愿。”
葉宴瞇起眼睛,扯過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喜歡聽話的人,但很可惜,我身邊的狗已經很多了,你可能要多排一排隊了。”
葉宴推開他,沒再理會他的咆哮,轉身離開。
門外,不知何時來的克倫威爾面上帶笑看著走出監牢的葉宴,面上全是欣慰:“做得不錯,沒想到你現在憑自己就可以除掉這么大一個威脅,看來之前我還是小瞧你了。”
葉宴不冷不淡地撇了他一眼繼續向前:“大祭司風塵仆仆趕來,應該不會只是簡單為了夸贊我對嗎?”
葉宴和克倫威爾回到了會議室,剛進屋,克倫威爾就迫不及待的按著葉宴接吻,直到他喘不上氣。
他眷戀地撫摸著葉宴的發梢:“我確實還有別的事情想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