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肚子里的東西還不足夠他在這個連語言都陌生的地方存活下來,只能不斷地充實自己,只有看得書足夠多,他了解得足夠透徹,才能最大程度上減少錯誤。
但是這段時間他看書看得太多太雜,就像是費溫所說的那樣,有些心力交瘁。
至于葉宴多夢失眠,這就是他之前的問題了。
夜晚,葉宴看完最后一頁,眼睛有些模糊,他收好書,閉上眼睛,給自己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別說,還真管用。
做完之后,他看著桌子上費溫給自己開的藥,想了想,最后還是就著溫水吞了下去。
也許是藥效起了作用,這次葉宴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雙眼有些睜不開,還沒等他思考什么,就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他似乎又一次陷入了一個悠長的夢境,和之前總是夢到多年前的事情不同,這次他夢到的地點竟然就是皇宮。
他夢到自己剛入宮的時候,被強迫穿上女裝,因為女裝尺寸較小,他被壓在墻上,強行塞進尺碼不對的藍色裙子里。
穿好衣服,身邊的人就開始給他梳頭發,他們的手勁太重,抓得他頭皮都要被扯起來,甚至還薅掉了幾根頭發。
因為口音問題,葉宴聽不懂他們的話,但葉宴看得懂那個眼神,他們在歧視自己,歧視自己一個男人,需要扮作女孩來討好別人。
等穿戴完畢,葉宴被推搡著帶到了一個地方,剛一進去,門就關上,因為不安,葉宴慌張地想要開門,但漆黑中,一個聲音響起,讓葉宴只能迅速轉過頭。
只見,屋子里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用審視的眼神看著葉宴,像是看一件商品。
他問他:“你是雪萊?”
葉宴聽到自己回答:“是的,陛下。”
“很好。”那個中年男子走到葉宴面前,明明沒比葉宴高多少,卻還是給葉宴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葉宴只能看到他比常人大一些的鼻孔,“從今天起,你就是太子阿德萊特的妻子,羅塔帝國的太子妃,你的任務只有一個,讓太子和你上床,誕下一個健康的王儲,在任務完成之前,你不能離開這個屋子半步,聽明白了嗎?”
葉宴點頭。
天旋地轉,夢境扭曲,眼前的空間裂成碎片,再清晰時,葉宴身體發軟地躺在床上。
不多久,門被打開,一個臉色蒼白消瘦但還算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阿德萊特,五年前的阿德萊特。
阿德萊特和葉宴記憶中一樣,面上充滿了不甘,他站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沒有說話只是來回踱步。
記憶中,阿德萊德進屋之后,沒有正眼看過他,最后只是疲憊地說了一句:“互不干涉。”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葉宴的眼前越來越黑,黑到什么都看不見,連踱步的聲音都消失了。
下一秒,一雙干枯的黑紫色的手沖破黑夜,猛然朝著他伸了過來,葉宴被嚇到渾身發虛,都沒有來得及躲開,只能任由那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
一道驚雷,劈過天空,照亮了面前人的神情,蒼白的面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漆黑的眼眸。
像是被誰挖去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