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神色疲倦,似乎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爭辯與反駁,只是淡淡道:“在你決定將我的過去搬出來的那一天,不就知道會有眼前這一幕嗎?”
一雙異瞳看不出情緒,直勾勾地盯著克倫威爾,右手輕輕一勾,最上面的扣子就被輕而易舉地挑開,露出消瘦的鎖骨。
克倫威爾見葉宴似乎不像是在說謊,悠閑地走到他的面前:“畢竟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不放棄又能怎么樣,眼睜睜看著更多的人死于瘟疫嗎?”
克倫威爾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會擔心這個?”
“只是為了讓我順從就能致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顧,還要費盡心思地做這么多事情,克倫威爾,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克倫威爾唇角幾乎咧到了耳根,眼角的細紋在昏黃燈光下變得模糊:“你終于知道了。”
緊跟著他上前一步,面容變得清晰,雖然唇角帶笑,但卻像一條毒蛇,似乎想要立刻纏繞住葉宴的脖子,遏止他的呼吸。
葉宴下意識后退一步,偏過了頭,神色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厭惡。
看著他抗拒的動作,克倫威爾抬手重重捏住葉宴的下巴,他的下巴很薄,像是脆弱的瓷器,不用怎么費力就留下了鮮艷的紅痕,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因為疼痛而眼尾發(fā)紅,克倫威爾的笑意濃了一些。
他瞇了瞇眼睛,松開了桎梏,語氣輕松卻威懾性十足:“看來你并沒有了解我到底想要什么。”
葉宴手背輕觸紅腫的地方,深吸一口氣:“你想要我做的,我都能滿足你,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
克倫威爾似乎就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他輕輕挑眉:“什么事?”
“我要見他一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葉宴冷笑一聲:“克倫威爾,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你的囊中物,就算我想要反抗,你仍舊可以利用神諭毀了我不是嗎?”
克倫威爾垂眸笑了,神色間滿是倨傲:“你想見他做什么?敘舊?”
“當然是為了——”葉宴說到一半停下,“復仇。”
葉宴毫不避諱地看著克倫威爾,眼神里沒有一絲的懇求,反而更像是審視。
昏黃的燈光印在兩人的側(cè)臉,屋內(nèi)的一切在此刻靜止,連漂浮的塵埃動作都變得緩慢。
撲哧一聲,克倫威爾笑出了聲,在葉宴沉靜的目光里,他笑得前仰后合,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過了許久,他抹了抹眼角,笑著說:“陛下,我并不懂你在說什么。”
葉宴并沒有被他的情緒帶著走,似乎并沒有把剛剛那場鬧劇放在心上,淡然道:“既然你知道我的過去,就應該清楚,我的痛苦都來源于他。”
葉宴看著克倫威爾笑意雖濃,但眼尾的細紋卻消失不見,顯得笑意有些陰寒:“所以你想要怎么做?”
“他折磨我那么多年,我當然要一件一件地還給他。”
“如果我說,我不呢?”
“如果你非要包庇我恨的人,那么我們的合作也沒有必要繼續(xù)。”葉宴轉(zhuǎn)過身,坐到了床邊,雙臂撐著床,交錯著傷疤的手背上肌膚白到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