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病床邊,顫抖著握住了她的手:“對不起,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謝珣站在門口看著一向腰板挺直的葉宴此刻勾著脊背,伏在病床前,他背對著自己,所以謝珣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神情。
“你是少爺的朋友嗎?”旁邊的婦人看著他說,“這是少爺第一次帶朋友來,謝謝你剛剛幫了他的忙,少爺他,真的很不容易。”
“您是……”
“叫我陳嬸就好,我是葉家的保姆,在少爺他們剛來首城就到葉家照顧夫人了。”
謝珣的視線禮節性地停在陳嬸身上片刻后又落在了那道消瘦的身影上:“他和我說,他和他爸爸的關系……不太好。”
陳嬸見四下無人,小聲道:“唉,那個葉先生就是個混蛋,自己女兒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都一年了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他媽媽去世了是嗎?”
“是啊,都去世十一年了。”
“十一年……”謝珣喃喃。
他母親去世也是十一年前。
陳嬸見謝珣和葉宴關系不錯,于是接著道:“那混蛋是暴發戶,不知道傍上了什么權貴,明明是一個漁民,卻在首城開起了公司,有錢之后,就大手大腳,在夫人在世的時候就天天在外面找女人,喝多了回去就打老婆孩子。還非要說夫人在外面偷人,夫人生下小姐沒多久,就郁郁而終,只留下少爺和小姐孤苦伶仃。
夫人頭七都沒過他就原形畢露,天天帶女人回家,有時候少爺還在寫作業,他就當著他的面,在客廳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陳嬸越想越氣:“亂搞就算了,還不愿意養小姐,非要說小姐不是他親生的,少爺拿著親子鑒定給他看,他死活都不認還打了少爺一頓,少爺只是個小孩,也沒能力反抗他,只好靠著自己的零用養著妹妹。
結果那混蛋就直接斷了少爺的零用,少爺沒辦法只能出去打工,好不容易小姐長大了,一年前,卻又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命苦的人,唉。”陳嬸說著眼圈又紅了,“我從小照顧少爺長大,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從小到大也沒什么朋友,他明明是個那么聰明的孩子,卻偏偏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所以這才是葉宴那么需要錢的原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葉宴從病房一出來,謝珣就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臉色蒼白,眼睛泛紅,但沒有拆穿他,只是溫和地問他:“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葉宴搖了搖頭,先是走向陳嬸:“陳嬸,今天晚上我守著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畢竟明天白天還要陳嬸照顧,所以她也沒有僵持,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
等她走后,葉宴走到謝珣身邊:“今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