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霍煜川。”
“我一直在。”
葉宴原本懸著的腦袋終于落在霍煜川肩頭上,原本冰冷的身體在霍煜川不停地揉搓下,終于有了一些溫度。
葉宴上車后就縮在座椅上,他合了合眼,但眼里的血氣怎么都揮散不去。
剛剛霍煜川抱著自己離開的時候,雖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葉宴還是看到了許多尸體,分成兩截的,開腸破肚的,五官具毀的……
那些人的樣貌烙印在葉宴的腦海里,即便他一次次安慰自己,但依舊難以克制地有些打顫。
這些年來他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即使害怕,即使惶恐,但依舊讓自己的大腦保持運轉,過度思考能讓他降低恐懼感。
其實剛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有那么明顯的反應,他以為只是輕微顫抖,但當霍煜川抱上自己的時候,葉宴才感覺到一絲熱氣,而他的牙床也在不停地顫抖,發出明顯的噠噠聲。
霍煜川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感,他不善言辭但動手能力很強,葉宴情緒不高的時候,他就會給他一個擁抱,但很神奇,他的擁抱似乎可以療傷,驅散葉宴的疲憊。
二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車廂里,只有霍煜川搓著葉宴身體的聲音。
其實霍煜川有很多方法給葉宴取暖,比如打開車內的暖氣,但他偏偏采用了最笨的一種,葉宴也沒有拆穿他,將身體完全交給面前的人,任由他擺布。
霍煜川和聞路千不同,聞路千是個實打實的惡趣味,如果現在面前的人是聞路千,他一定會在撩撥葉宴,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不正經的味道。
但霍煜川不一樣,他的動作輕柔,沒有一絲雜質,偶爾碰到敏感部位,他還會像觸電一樣將手抽走,呼吸也凝住。
因為他太過正人君子,葉宴也才可以真的放松下來。
霍煜川將他帶到了一個復式公寓里,這個公寓和葉宴第一次到他家時的裝束不一樣,之前的房子采用統一的黑白灰三種顏色,看上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但現在,房子不僅有許多可愛的小裝扮,比如沙發旁邊那個藍色小鳥吊燈,以及那個米白色的懶人沙發上一個貓咪抱枕,除此之外,客廳里還掛著許多煙火畫像,其中最大的一副里,巨大的煙火下有兩個人并肩站著,其中一個男孩仰著頭,似乎在欣賞絢麗的煙火。
而另一個男孩則側頭看著他。
霍煜川看見葉宴在看畫像,站在他的身邊說:“我剛學畫畫不久,可能略顯粗糙了。”
霍煜川是個講究十全十美的人,做事情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如果他覺得做得不夠好,一定不會把畫像掛出來。
葉宴沒有拆穿他,只是回過頭看著霍煜川勾起一個笑:“很傳神。”
眼前的笑容明媚,看得霍煜川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