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驅散了所有的侍從,房間里只有蛻皮的墻壁上有一點亮光,葉宴眼前發暈,從他的視角看過去,只能看到華登岔開腿坐在椅子上正對著他。
葉宴耳邊都是自己打顫以及鐵鏈攪動冰水的聲音,他的四肢僵硬,似乎真的被凍住了,完全動彈不能。
“其實我仔細想了一下,我之所以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你的不配合,你有這么一張漂亮臉蛋,只要按照我的說法,稍微用一點功,我的兩個兒子不可能對你沒有一點意思,可你偏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樣子,讓人實在倒胃口?!比A登說著似乎有些來氣,握著把手的拳頭縮緊,手背上青筋爆起。
“所以我想了一個法子,既然你不會勾引人,那我就教給你?!闭f著,他的坐姿又放松了一些,“爬過來,取悅我。”
這話侮辱性十足,在他的眼里,葉宴不過是他買回來的一個工具,如果不是葉宴對他還有用處,像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帝王甩臉子,早就被他虐殺了。
但他實在是不夠了解葉宴,葉宴骨頭硬,最討厭被人威脅,他聽到華登的話不怒反笑:“我勸你最好今天殺了我,只要我活著從這里離開,終有一天,你會后悔的?!?/p>
從來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華登被下了面子,興致全無,幾步走到水池旁,一把抓起他的頭發:“這張嘴可真硬?!?/p>
說完,他抬起手,葉宴一雙異瞳瞪著他,正在他們僵持的時候,門砰地被打開了。
華登不悅,正想讓人滾出去,卻看見自己的兒子三兩步走到了水池旁邊,他松開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后站起,沉聲道:“你來干什么?滾出去?!?/p>
阿德萊特看著水中打顫的人,頭一次沒有理會自己父親的旨意,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將他從水池中拖了出來。
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房間,都不及葉宴的抽氣聲明顯,他把身上的斗篷取下來包裹住葉宴,看著他渾身發紫,不住發抖的模樣,眉頭緊鎖:“我說過,這件事是我不愿意,為什么你非要抓著他不放?”
“阿德萊特,這是你和你父親說話的態度?你的禮節呢?你的教養呢?你這樣我怎么能放心將皇位傳給你?”
阿德萊特雖然對自己的父親有所忌憚,但懷里的人不斷地發抖,身上傳來的寒意刺激著他,讓他難以袖手旁觀:“我知道你是為了歐文一族的榮譽,我也知道如果我想坐穩皇位,就應該像你一樣狠辣果決,可我就是做不到,如果你覺得我不配做這個皇帝,那就去找其他人,我不在乎?!?/p>
“你難道也想像你那個弟弟一樣,和我對著干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對著干,你要我娶一個男人我娶了,你要我每天吃那些藥,我吃了,你還要我怎么做?”阿德萊特越發冷靜,“懷孕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你再怎么折磨強迫他,只要我不能,馬歇爾不愿意,他也沒有辦法憑空生出歐文一族的后裔?!?/p>
“阿德萊特,你捫心自問,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我為了你們兄妹三人殫精竭慮,就是為了等我死后,你們能夠坐穩皇位,你呢,為了一個寵物,竟然對你的父親大吼大叫,我怎么會有你們這樣的孩子?”
華登氣到手都在發抖,“你又不愿意殺了他,又不愿意和他生孩子,你到底想做什么,難道你想看著皇位落入別人之手?你想看自己的妹妹有一天和他一樣成為別人的玩具?阿德萊特,你是三個孩子中最沉穩最聰明最年長的,你和我一樣想要保護他們,那么你就應該清楚,我所做的決定才能保護你們……”
“如果未來的皇位注定是要沾著血跡才能坐穩?!卑⒌氯R特打斷父親的話,他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昏死過去的人,眼睫微顫,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凍得發硬的臉,繼續說,“那我寧可不要。”
他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側臉:“你是在威脅我嗎?阿德萊特,你長本事了,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寵物,你敢反抗我了?你還知道我是誰嗎?你還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
“你是羅塔的君主,是歐文一族的傳承者。”阿德萊特只是看著懷中的人,“但你也別忘了,你曾經向神明立誓,此生只忠于我母親一個人,如果不忠,萬劫不復?!?/p>
說完,他將徹底暈死的人抱了起來,緩步走到門口:“父親,今天的事情,我相信您不會再重現了,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