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拙見葉宴信了,先是放下心來,但很快他就因為葉宴的話而臉色不佳:“哥,我什么都聽你的,除了這件事,我有我自己的堅持,所以不要再勸我了。”
見葉懷拙這么堅持,葉宴也沒有再多說。
晚上葉宴聽完最后一點工作匯總,躺在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聽到門被拉開,接著他身邊床榻陷下去一片,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腰:“哥,我睡不著。”
葉宴推了推湊在自己肩頸處的大腦袋:“睡不著找我干什么?總不能這么大了,還要我哄睡吧?”
“哥,你真的希望我結婚嗎?”葉懷拙聞著葉宴身上的味道,原本的煩躁竟然驅散了一些。
“廢話。”葉宴感覺到葉懷拙正在玩自己的腰帶,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我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依賴你,所以你不必為了我犧牲自己的時間。”
“哦。”葉懷拙的語氣有些落寞,他半睜著眼睛,感受到葉宴的呼吸越來越緩,知道他因為這些天太過忙碌有些疲憊,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輕手輕腳幫他摘下了助聽器,然后繼續維持著剛剛那個環抱著葉宴的姿勢。
確定葉宴聽不到后,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一口氣沒吸完,就聽到葉宴不滿地嘟囔:“涼,呼吸輕點。”
葉懷拙立刻放緩呼吸,等聽到葉宴的呼吸聲沉了一些,他才放松自己的身體。
“可我離不開你。”他小心翼翼道。
從小,葉懷拙都很喜歡這個比自己大六歲的哥哥。
沒出事前的葉宴在葉懷拙心里是無所不能的神,他崇拜他,敬仰他,但那時的葉宴常年在外,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在看書就是加練,葉懷拙基本上也沒什么機會跟在他身后轉。
葉宴當時明明覺得他笨手笨腳,嫌棄得要死,但還是會給他帶一些稀缺的小物件,嘴上說著是自己買來玩膩了,但實際上葉懷拙很清楚,他是特意為自己帶的。
那時的葉懷拙幾乎沒得到過葉宴的好臉色,除了他生病的時候,他每次生病,都會又吵又鬧,誰的話都不聽,只有葉宴兇他,他才會立刻停下。
但很快,他就會小心翼翼地求葉宴陪陪他。
葉宴雖然看上去一副壞脾氣不好接觸的樣子,卻很容易心軟,最后總會不情不愿地留下給他讀一些很嚇人的鬼故事,不過每次講著講著葉宴自己就先害怕了,最后縮在被子里,強行擺著哥哥的架勢,面上看上去無所謂,實際上連眼睛都不敢睜開,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嚇得冒冷汗。
最后反而哄睡的人成了葉懷拙。
所以葉懷拙有一段時間三不兩時就會發燒難受,直到有一次葉宴抓到他大冬天脫光了衣服站在窗戶邊吹冷風。
氣得葉宴直接把他爆錘了一頓。
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葉懷拙卻特別高興,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葉宴真的把他當弟弟。
那時的葉宴是天之驕子,是高不可攀的天才,是對待所有人都彬彬有禮的貴族。
只有面對他時是鮮活的脾氣暴躁的哥哥。
葉宴出事后,葉懷拙依舊尊重他,但是這些尊重里多了一絲憐惜。
他喜歡葉宴因為看不見緊緊拽著自己的袖子,喜歡葉宴用生氣掩蓋害怕,喜歡葉宴因為疲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喜歡被葉宴訓斥,也喜歡被葉宴踹,更喜歡被葉宴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