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聽后只是微微怔愣,他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唇角上揚(yáng):“果然。”
克倫威爾看見他的舉措:“只有吞噬神明,他才能完全恢復(fù),所以當(dāng)他知道你是神明后裔,就一定會出現(xiàn),只要解決掉他,我就能帶你重回神域。”
他們說得太過隱晦,旁邊的馬歇爾一頭霧水,但看見克倫威爾步步逼近,他立刻站在葉宴身前。
肉眼可見的克倫威爾的臉色沉了幾分,他的眼神帶著積怨:“雪萊,到我身邊來,你應(yīng)該清楚,這世上只有我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葉宴抬眸,看向驚詫的克倫威爾,“首先,我不需要真心這種沒用的東西,其次,你折磨我,欺騙我,羞辱我,污蔑我,毀了我,甚至還利用我作為誘餌,讓我承擔(dān)極有可能被薩維斯毀掉的風(fēng)險,你說這是真心?好,你現(xiàn)在告訴我,如果薩維斯真的出現(xiàn),你打算怎么除掉他?”
“這些你很快就知道了。”克倫威爾眼珠上下轉(zhuǎn)動,似乎有些警惕,“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傷害你……”
他話音未落,忽然驟雨傾盆,豆大的雨滴飛濺在地上,激蕩起漣漪,眼前瞬間變得模糊,周圍一片騷亂,只有那個祭祀團(tuán)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動作。
但很快他們僵硬麻木的神情出現(xiàn)了一絲的裂縫,因?yàn)椴贿h(yuǎn)處,祭祀臺上,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克倫威爾身后,很快雨水融著血水,暈染了他們的瞳孔。
一切突如其來,克倫威爾原本還在急切地希望那人快些出現(xiàn),希望葉宴乖乖到自己的身邊,希望自己五百年的噩夢能快些結(jié)束。
但比這些先到來的是胸口的鈍痛,他雙目欲裂,口中鮮血噴涌而出,眼前雨水混著自己的血液,他只能清晰地在縫隙中看到漂亮冷漠的臉。
在那雙明亮的似乎能洞穿一切齷齪與骯臟的異瞳里,克倫威爾看到自己的胸口上有一只淋漓著鮮血的手。
隨著支撐消失,克倫威爾雙腿一軟,砰得一聲左腿膝蓋與飛濺的積水相撞,他抬手顫顫巍巍摸向胸口,卻撲了空。
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只見那張熟悉不過的臉上露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神情,他雙眸像是沁著血,在瞳孔里喧囂著,他伸出猩紅的舌頭,在雨幕中緩緩拉長,最終刺穿他捏在手里的還在鼓動掙扎的心臟。
等那顆心臟入了肚,他舔了舔唇邊和舌尖,不滿的咂了咂嘴,緩緩抬眸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葉宴:“好難吃,不如你的甜。”
“你是……薩維斯?”克倫威爾氣若玄虛,臉上的血被雨水沖刷干凈,只留下發(fā)紫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出現(xiàn)我明明可以感知到的,除非,除非你吸了神的血……”
“費(fèi)溫”依舊看著葉宴,抬了抬下巴:“要不要給你的老情人解釋一下?王后。”
克倫威爾艱難回頭,妄圖抓住最后一把救命稻草:“雪萊,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好的,你騙我……”
克倫威爾捂著虛無的心臟,克制不住向前倒去,轟的一聲,雨水飛濺,他無力地趴在地上,整個人都僵硬地?zé)o法動彈,他努力伸出手想去拉葉宴的褲腳,指尖顫動,好不容易要將他褲腳攥在掌心時,那人不動聲色地后退了一步。
他手臂無力地倒在積水中,他的臉埋在雨水中,依舊難以呼吸,良久,他低低地笑出了聲,那聲音泡在血水里混著口水和咬碎了的牙齒,沒有狂傲沒有后悔只有不甘。
“為什么,你不肯相信,這世上只有我,對你是真心的。”克倫威爾說得艱難又渾濁,聲音浸在水里回蕩著。
“真心?”葉宴嗤笑一聲,“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說得折磨和羞辱是為了我好嗎?克倫威爾,從始至終,你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
克倫威爾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