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是這宅子里的使喚丫頭,還有老聾頭?!钡劢窒肫鹨粋€正常人,“但是他耳朵不好使,不如小翠好用,只會燒爐子?!?/p>
“本-來-就-是-這-宅-子-里-的?”段九游壓低眉毛,迅速挑出關鍵詞,“這宅子也是你搶的?”
“什么叫搶?”帝疆淡道,“我是把住在這里的人殺了才住進來的。”
段九游呼出來的氣兒都帶顫音:“你可真是個人?!?/p>
——不對!
段九游說完就后悔,帝疆這種“強買強占”的論調,分明是獸性未脫,不是個人!
段九游說:“你這跟太古時期,未開智的獸族搶奪山頭山洞有何區別?”
“要什么區別?”
帝疆知道段九游誤會了,荒宅最早住的是個窮兇極惡的主兒,不僅欺壓百姓還十分好色,他殺他是為民除害。不過他向來不愛把這種好事掛在嘴邊,世人都說他窮兇極惡,行事乖張,他又何必解釋。
段九游說:“你就不能少殺點人嗎?”
“方家的飯好吃么?”
兩人同時出聲,帝疆話鋒轉得太快,以至于段九游蒙了一瞬才發出一聲——“?。俊?/p>
他要是不提方灼,她都快忘了自己來他這里做什么了。
別在腰間的奴心石似有感知,在段九游腰間狠狠震動了一下。
段九游隔著絳帶摸了摸那塊硌手的石頭,方才她“酒勁兒上頭”,一門心思要“收”了帝疆,這會兒聊著聊著,反而沒那么急切了。
她神色怪異地對帝疆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他那兒了?”
帝疆一臉理所當然:“你們說話又沒避人,我為什么看不到?”
段九游回憶了一下當時場景,滿臉鄙夷:“你在山頂偷聽?”
帝疆一貫語氣淡漠:“背人的叫偷聽,我背誰了?”
“……”
能不能別嘮了,趕緊辦正事兒!
藏身于奴心石中的方灼急得“跳腳”,這塊石頭,其實早沒什么大用了,尤其是對帝疆這種正統神族來說,幾乎與尋常法器無異。
原山大祭司倉奪已死,奴心石的邪妄之力也隨之散去,方灼看似交給段九游的是塊石頭,實際暗藏的是自己的真身。
他在段九游離開方家之后,便化成一縷輕薄光印,一頭扎進了石頭里。
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大荒之主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方灼一開始就沒打算依靠段九游。
他在荒宅小翠處打探到,帝疆曾被湛盧劍所傷,胸口那道疤痕就是方灼的切入點。
他需要一個能夠切近帝疆的機會,段九游就是制造這個機會的人。
只要她將奴心石貼近帝疆胸口,方灼就能在同一時間出手,擊碎帝疆殘存神魄。
可是這個女人,方灼實在鬧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透過奴心石外的天眼向外看,方灼看見段九游把鞋脫了,兩只腳胡亂一踢,盤腿坐到了帝疆對面,竟然擺開了大聊特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