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太容易寫在臉上,帝疆恰恰相反,他習慣控制,段九游很難從他表情上看出用意。
——逗我玩兒呢?
——沒事兒閑的?
——我今天也奇怪,之前洗澡我還看過他身子,覺也睡過,有時候清早還抱著醒,那時心里干凈,沒有一點不好的念頭,現在為什么別扭了?
她忽然猛叱自己,段九游你臟了!你被男色誘惑了!!
段老祖因為這個發現煩悶不已,再次對帝疆搖頭,一字一頓:“不!回!”
帝疆一言不發地看了會兒雪:“不回就算了。”
玄色大袍隨他起身的動作暗紋浮動。這次沒打算再累“腿”,順著來時腳印略行幾步,虛影輕淡一閃,用了“移步”之法。
兩個古怪東西,一個態度堅定,一個沒有強求,真就這么散了!
擠在破草房支摘窗后的鰲宗弟子看得直打手心,相互對視著提問:老祖這是怎么了?
他們離得太遠,聽不見太細的交談,就知道兩人說著說著老祖就惱了,惱著惱著又平靜下來,平靜之后猛地一嗓子“不回!”
按說這次該回去了,不然后面怎么下得來臺?
再指望這位過來接一次嗎?
可你再品那兩位的表情,走的那個沒見生氣,仿佛就是隨口一問。
另一個呢?
眾徒冒著大雪跑去觀察自家老祖。
她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正在那塊大石頭上心平氣和地盤膝打坐。
弟子們守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好奇,問:“您這是做什么呢,您又不是法修,連顆內丹都沒有,打坐也精進不了修為,要睡就回屋里睡吧。”
老祖聽后眼皮子都不抬,姿勢不變,音色空靈:“洗滌心靈。。。。。。”
段老祖洗了一晚上心靈。
次日清早驕陽東升,她讓弟子們下山買了四根油條和兩碗豆腐腦,吃完以后拎起狐裘連接肩膀那段兒針線,讓他們怎么縫的怎么原樣拆下來。
弟子們不敢細問,老祖脾氣不好,問多了心里生煩,指不定要挨什么痛罵。
一群人圍成一團伺候她,一個拎狐裘,一個拆針線,另一邊怕她等得太熱,又扇風又端涼茶。
小翠不管這些,她就是吃。
埋頭吃!順便用余光觀察,將昨夜與現在的情況串聯到一起,進行一個亂七八糟的猜想,作為寫信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