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白宴行真有那么閑,之所以跟著他回來,一定是有什么話想單獨跟他說。
白宴行笑了笑,索性開誠布公。
“我是想問你,當(dāng)初龍泉嶺屠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這是橫亙在兩族之間最大的仇怨,帝疆一年前就回應(yīng)過此事,不過當(dāng)時龍族沒人相信,有幸生還的龍族仙民力證是他,趕去營救的龍族兵士看到的也是他。
帝疆起身看看白宴行,沒說話,直接抓起他的右手。
他也有同樣的疑惑。當(dāng)初大礙山屠殺荒眾的到底是不是白宴行?他刺傷過他的龍爪,為什么他手上連塊疤都沒留?
這是帝疆第二次看白宴行的手,第一次看還是“幼狼時期”,那時就讓白宴行覺得非常惡心,用了點力氣抽回手。
“你會看手相?”
帝疆回他一臉:你以為我愿意看你?
反問白宴行:“你們龍族有什么療傷治愈的神藥沒有?”
白宴行不明就里,還是如實回答:“要看什么樣的傷,多重的傷。”
帝疆兩手做劍指狀,比向自己掌心。
“裂天之傷,從這里穿過去,皮開肉綻,洞穿龍骨。”
白宴行一點就通:“你的意思是,你在大礙山上刺穿過我的手掌?”
帝疆也曾說過他在大礙山上看見白宴行殺人,那時兩人也曾有過懷疑,只不過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如今冷靜下來思考,也許這其中,確實有人從中作梗。
如若如此,究竟是誰在他們背后下這盤棋?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說這天境之內(nèi),還有什么人的變化之術(shù)能夠瞞過你我的眼睛?”
帝疆說完就離開了,他沒有答案,也沒有時間和心情思考這些。白宴行既然好奇,就交給他查吧。
……
寢殿里,段九游依然靠在床上等蓮塘消息,長發(fā)披散在軟枕上,神色懨懨,整個人都如一闕被揉皺的綢布。
帝疆心里狠狠一疼,剛才她跟他發(fā)脾氣,完全是強撐力氣,現(xiàn)在以為他走了,人也跟著卸了氣。
段九游看向窗外,那里有扇破碎的直欞窗,半個時辰前帝疆就是被她從這里扔出去的,她一直看著,像是又看到了他的臉,眼神一涼,忽然發(fā)狠:“叫人守著,看住了!”
她恨他,不肯再見他,攥著拳,抿著唇。一激動,腔子里就是一陣劇痛,分不清是氣的還是疼的。
幻化成蓮塘模樣的帝疆連忙安撫:“這就去吩咐,你別激動,他若是再敢來,我就親手撕碎了他!”
“撕碎!”
段九游也跟著“蓮塘”說,“蓮塘”安頓好她,轉(zhuǎn)身出去吩咐弟子值夜。段九游看到她出去又進(jìn)來,確定全部布置妥當(dāng)才終于放下心來,疲憊地睡了過去。
帝疆坐在床邊看著她,滿眼都是疼惜。
他千算萬算,為何想不到她會用無痛之骨換自己性命?總是步步緊逼,擔(dān)心她不夠愛自己,其實她早已為他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