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視線落到帝疆身上,實在不得不夸一夸這位大荒之主的氣魄,受了這么重的傷,遭了如此大的屈辱竟然還能笑著跟他對視。
桀驁,譏誚,平淡的恨意。
帝疆的狠并不外露,卻總能給人高人一等的壓迫感。
“你看上去還不錯。”他對悍凌說。
短短兩個時辰就能恢復血色,看來是他小看他了。
悍凌說:“你看上去卻不太好,不過看到你這樣我倒是放心了。”
“是放心我還是放心她?”帝疆眼含譏誚,“我與她有情,她把我抓來也許是苦肉計,你就不怕我們聯手演戲,背地合謀?”
“若是合謀,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
悍凌不受帝疆挑唆。
他不懂感情,卻懂人性,段九游但凡有點人性都下不去這樣的狠手。
他甚至覺得她像當初的自己。
第一次吃仙人時,他也是這般好奇探索,不知吃了多少個,最后總結——心口處的血最甜,手腕處微酸。
她如今是半神半魔之軀,本能會對神血敢興趣,那是遏制不住的喜歡,是對食物的喜歡。
悍凌如今缺乏肉身,已經對食人失去了興致,吃了也消化不了,但那種蓬勃的食欲卻牢牢印刻在了記憶深處。
饕客會被食物挑撥離間?
真是笑話。
……
從地牢出來以后,悍凌交代了段九游一件事。
“紫薇山云深洞內有一株赤靈草,你去幫我摘回來?!?/p>
神族這次死傷慘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猜最多一日,他們就會攻上地息山,他必須趕在他們攻山之前恢復如初。
“摘它做什么?你不是恢復得挺好嗎?”
雖是同一陣營,段九游卻并不唯他馬首是瞻,她做事需要理由,不是任他吩咐就會立即行動。
她不想去,懶得跑這個腿,整座地息山都是不死之身,悍凌更是連副肉身都沒有,黑晶石一碎,世間再也沒有能夠壓制悍凌之物,就算對方攻來又有何懼?
“你從哪里看出來我挺好?我現在魔靈不足,根本控制不了鰲宗弟子,到時只有你我與他們單打獨斗,你又怕疼,能撐多久?”
最關鍵他要的根本不是與神族你死我活,而是戰爭產生的兇唳之氣,就算他一個人將他們全殺了,他還是一縷沒有肉身的游魂。
悍凌說:“赤靈草是魔道尊主虔月殘魂所化,只要服下就能助我復原全部魔靈?!?/p>
段九游道:“既有如此神物,為何之前不去采來?”
“之前不是沒受傷嗎!”說到此事,悍凌簡直要跟段九游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