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克制,尤其見他病態盡顯,屋里一干眾人竟沒一個有眼力見為他添衣,不由揚聲對院外封臣道:“變天了,還不趕緊給你主子拿狐裘披風來!”
封臣正在外面故意吹冷風呢。
他剛在后廚喝了碗帶胡椒的熱湯,渾身熨帖,還發了很多汗。院子里正好有些過堂風,便在院中找了處地方站著,位置正對大門和正堂門,乍一看像顆不會說話的木樁子。
“樁子”腦子不會轉彎,憑借自己的真實判斷反駁道:“哪里變天了?剛才比現在還涼上許多,此刻風都小了,再說我們尊主也用不著。”
“誰說用不著?”段九游每次跟封臣說話都氣得半死。
“我確實用不著。”帝疆這次說話了,語氣淡漠,神色堅定,一張嘴一口白氣兒。
第28章你的福報在后面呢
老祖她一心求死
封臣跟瞎了似的,邊進來邊數落段九游:“你別總說尊主怕冷,這是大荒之主,四神族之首,有點風吹雨打就說冷,叫外頭人聽見像什么樣子。”
封臣自少時便陪在帝疆身邊,是伴他一塊成長的親臣近衛。老尊主對尊主要求苛刻,哪怕尊主重傷在身,也要他自己站起來。
尊主自幼便在強壓之下成長,心智強悍,封臣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將關切之心揣到最遠的位置,只要尊主性命無憂,都在等他自己站起來。
帝疆把玩指戒的手一停,段九游一看這人面沉如霜,就知是封臣的話惹了禍。
大荒一族以強者為尊,他本來就在意這些,所以冷熱都不跟別人說。
段九游搬著椅子蹭到帝疆身邊:“你聽那糊涂東西的話做什么,世人皆有軟肋,并非時時強大,冷了就穿,餓了便吃,病了就養,正常人都是這么活過來的。”
封臣聽不下去,反駁道:“尊主乃大荒之主,三界最強法修,正常人怎配與他相提并論!”
“所以你就盼著他不正常?凍成那樣還硬裝不冷?他不叫人添衣,也不自己添衣,就是因為你們這群混蛋總把他當神不拿他當人,”
封臣一直都是老尊主教育下的思想:“神就是神,人就是人,若神與人一般脆弱,如何還配稱神?”
封臣覺得段九游什么都好,唯獨她說自家尊主怕冷這一項,他最不愛聽。
你說他缺根筋也好,也可以理解為,當年老尊主的教育太根深蒂固。
被根深蒂固教育過的還有帝疆——他認為封臣說的對。
段九游沒理會這對主仆,自去主臥為帝疆拿了趟披風,這是峴山銀狐毛的內里,單是抱過來這一路,身體就被它捂得極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