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的人”腦子犯傻,心說這錯都認到這個份兒上了,怎么還這么大脾氣?
“只是幫忙涂個藥,又不是什么不能碰的地方,你若是不喜歡,下次我不讓他涂便是了。”
這句話差點沒把帝疆噎死。
她渾身上下都有傷,她說沒有不能碰的地方。
帝疆腦子里跳出畫面,一口氣郁在胸口,直往頭上頂。
“我竟不知神官這般大方!”
“我才不知道你發哪門子脾氣!”
段老祖歲數大、輩分高,自問認錯態度已經非常好了,帝疆不依不饒,把她的脾氣也牽了出來。
她說:“你如此看不上白宴行,白宴行卻在背后夸你,今日當著我的面還說你術法修為均在他之上,是三界不可多得的奇才,若非兩族對立,沒準還能成為伙伴,你能不能有點容人之量?”
“我憑什么容他?”這話簡直越說越氣。
這是能容的事兒嗎?!
外面弟子不知發生了何事,耳聽里面吵起來了,撞開殿門就往里沖,帝疆冷眼一視,悉數彈了出去。
殿外跌出一地鰲宗弟子。
九游氣悶至極:“你做什么拿他們出氣?”
帝疆咬牙切齒:“在你看來,哪些是他不能碰的地方?”
段九游沒聽明白:“他不能碰的地方多得很,難道要我一樣一樣說出來嗎?你今日也是奇怪,問我這個做什么,白宴行只是幫我涂個手掌,有什么不能碰的?”
“什么叫只涂個手掌?”帝疆氣勢恢宏,說到后面忽然一定。
“他——涂哪兒?”
段九游舉起左手,一圈一圈拆開紗布:“手心啊!這里之前被箭羽穿出一個血窟窿,他挖了半罐藥膏去填,我見他神態認真,一副非要將我治好的模樣,便沒阻止。你到底生的是什么氣?”
是啊,他生得什么氣?
第一次在人前發脾氣的荒主大人整個定在了原地。
若說他之前身上的怒氣是一把滔天大火,此刻便是被一盆冷水澆熄的一縷殘煙。這煙在頭上徘徊游轉,最終變成另一串火苗,砸回頭頂!
段九游不知道帝疆在這個過程里想了些什么,反正這人是走回來了,四肢一縱,軟榻上便被他壓下一個小坑。
殿門同時閉合,“嘭”地一聲!
帝疆“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實在氣不過一般,睜開眼睛對段九游道:“你連話都說不明白?!”
一只手跟全身各處能一樣嗎?
他還以為她被那小子連哄帶騙占了便宜。結果一只不痛不癢的手,堆了半斤圣藥,算起來還是她賺了!
段九游被他吼得一怔,想到他方才一副要找人尋仇的架勢,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
“你以為白宴行——”
徹底反應過原委的段九游簡直哭笑不得:“我與白宴行是在隆盛殿見的面,前殿有仙將都尉,后殿有仙寰近侍,白宴行堂堂帝君,又素有君子之名,怎么可能胡亂行事?再者我又不是傻子,這傷本來就不必醫治,還能任由他全身各處治療一遍?你自己愛動手動腳便覺旁人如你一般,是不是有點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