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漫不經心道:“君臣亦是一體,不是非要夫妻才能同進同退,何況你我不止有君臣之情,還有同床共枕之歡,清算下來,比夫妻還要更近一層。”
提到同床共枕,段九游就是一陣不自在。
她覺得昨夜怪得很!都是他那顆藥丸在作妖,又因為那藥是她問他要的,不好鬧脾氣,結結巴巴道:“你別提那個。。。。。。”
“那便不提,你乖乖帶我過去,我保證不給你惹事。”
帝疆狼眼一瞇,露出個笑模樣。那副連哄帶騙的架勢可謂風情萬種,簡直比狐貍精還要惑人,偏她又很吃他這一套!
“你確定白宴行看不出來嗎?”段九游還是不放心。
帝疆沒理她,似乎覺得這種蠢問題沒必要回答。
“那你等下不準說話。”段九游忍不住叮囑。
“嗯。”
“你能不能別在我胸口蹭來蹭去的?”
“我沒蹭。”荒主大人面不改色地枕著一團綿軟,“我就是累了,想找個舒服地方靠著。”
簡直臭不要臉!
白宴行在地息宮里坐了有一會兒了,段九游有賴床的習慣,他來得太早,總覺得叨擾。
弟子們因為老祖未能即刻迎接帝君,十分歉意,不知白宴行也在為擾了段九游的清夢煩惱。
他對她的這顆心也算真誠到了極致,哪有帝君尋臣子議事還擔心對方沒睡好的。可他就是長了這么一顆心,若非她門下弟子跑得太快,甚至想再晚半個時辰再叫人通傳。
“她昨夜幾時睡下的?”
白宴行喝了半盞茶,問候在一側的地息宮弟子。
“昨夜……”
弟子沉吟,心說,那可真是太刺激了!我們這里來了一位老祖的相好,兩人吵了又睡,睡醒了又吵,吵完了又睡……
她肯定是不能將老祖的私事說給帝君聽的,只說睡得特別早:“從勤政殿回來就補覺去了,我們老祖貪睡,煩請帝君稍待。”
白宴行說:“無妨,她前段時間自戕,定是耗費了許多體力,貪睡也是正常。”
弟子訕訕一笑,著實有點欽佩這位帝君。
在朝神官屢次作死,他不僅能理解,還擔心她“死累了”需要休息,這在上數九任帝君里都是頭一份兒。
“多謝帝君體諒。”
弟子誠心敬謝,還想再為帝君添些茶點時,便見殿外現出一道嬌小華麗的人影。
段老祖一身藕荷色長裙,外著香蒲色錦紫大袍,頭戴朝霞玉冠,十分場面地登了場。
她從進門開始就在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我是來應酬的”勁兒。左手提著裙擺邁過門檻,迎著白宴行說:“不知帝君駕到,有失遠迎,煩請見諒。”
白宴行放下茶盞,心里便是一聲冷哼。
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段九游應酬他,他連見她一面都這般小心翼翼,生怕打擾,滿心都是不該有的私情,她反而掏出了君臣之態,拿他當個外人。
然而伸手不打笑臉人,白宴行虛手一抬,也笑得客氣:“神官不必拘禮。”
“多謝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