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色太暗,路太滑,她這身緞青色的游仙裙是今日才上身的,不想弄臟了它。
薛詞義由于心里“有鬼”,緊張地看了眼帝疆。
帝疆的神情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和緩了神色,在段九游臨近之時伸出手臂,接了她一把。
“舅舅也在呢?”
段九游順勢在帝疆身邊坐下,抖了抖裙擺,才繼續道,“你們怎么回來都不知會我一聲?若非我見這地息山的天晴了,去偏殿瞧了四季,都不知是你回來了。”
“又死不了,急個什么?”帝疆淡笑如常,神態松弛,眼里一抹溫情只在面對段九游時才有。
他說:“我也想早去見你,只是舅舅忽然詩興大發,非要與我吟詩作賦,便就耽擱了時辰?!?/p>
薛詞義能說什么?只能應下外甥的話,對段九游道:“是,暴雨一停,便覺處處新綠,一時沒忍住詩性,便拉著太驍對了幾句?!?/p>
第79章心里不大安生
老祖她一心求死
段九游聽的搖頭:“這也只有你們文采好的才有如此雅興,我是個粗人,看到滿地雨水,只覺厭煩,你瞧瞧這新上身的游仙裙,到底還是染了污漬。”
她給帝疆看她的新裙子,裙角沾了不少泥漬,潑了墨一般。
帝疆隨手捻了道清潔咒,知道她同自己抱怨,無非是想他幫她清理。
段九游看見裙擺恢復如初便笑了,稱贊道:“我若是在術法上也有你這等悟性,也不至于連趟勤政殿都去不得。你們這次來去可還順利?沒驚動什么人吧?”
帝疆說沒有,就是跟白宴行打了個照面,“所以現在得讓舅舅回去了,免得對方懷疑?!?/p>
段九游聽得心驚,轉臉對薛詞義道:“那我便不留你了?!?/p>
言罷還擔心自己說得過于委婉,對方聽不懂,又加了一句:“快走?!?/p>
帝疆看得好笑,笑著笑著又覺得苦。
本來兩個人好好的,非鬧出什么假的天定之主一說。
她現在同自己好,事事在乎,是因她認定兩人是盟友,若有朝一日知道他在騙她,還會不會跟現在一樣好?
這般想著,看向薛詞義的眼神愈發不善。薛詞義也不想在帝疆面前受他厭煩,略拱了拱手便朝勤政殿方向去了。
“我們也走。”段九游起身拉帝疆,更深露重,難免沾了濕氣,她仍是怕他會受涼。
帝疆順從起身,陪著她從九轉回廊移步內殿,途中她怕弄臟裙子,這次不肯自己提了,將裙角送到他手里,他又覺荒唐又無奈,堂堂大荒之主,何時幫人提過裙角?
偏她遞的自然,知道他不會拒絕。
他不得不放慢腳步跟著她的節奏,不解道:“非要這么仔細做什么?若再臟了,再捻個清潔咒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