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游放心不下,決定去山里看看,身體卻一陣陣地發沉,結合之前自己的無故發困,忽然意識到些什么。
“云清,容許!”她出聲喚人,弟子們自回到荒宅后便住在距她不遠的飲荷園內,沒道理她這么大聲喚人沒有回應,就連房中的四季,她看向床上的孩子,竟然也“睡得極沉”!
段九游勉強撐起身體,步履艱難地推開房門,月色明亮,夜幕安然,這夜色籠統一看并無異樣,可那飄在天上的云是不會動的,院子里無風,也沒有蟲鳴。
“……是結界。”段九游低喃。
有人為她布置了一個寧靜平和的夜晚,若不是離去的匆忙,以他的法力,一定會布置的更加面面俱到。
他走得太急,只來得及留下一闕云月,他不希望她醒來,不希望她出去,那外面——
“帝疆!”
……
結界內歲月靜好,結界之外已經天云變色。
地上是兩軍對戰,荒族兵士雖失魂魄,力量與反應卻與“生前”無異,甚至比之“生前”更加勇猛。他們沒有痛覺,猶如行尸,感覺不到任何傷痛。
帝疆以溶血之印將三萬將士生命與自己捆綁在一處,只要他活著,他的兵士就不會死!
十境妖兵久攻不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元蚩身上,而元蚩與帝疆之戰,元蚩是在上風的。
“原來你元神并未復原,帝疆,我是該說你狂傲,還是說你不自量力?!”
兩人于空中交戰數百回合,元蚩吞了三萬魂魄,力量幾乎與帝疆全盛時期相差無幾,二人幾次陣法相撞,帝疆都是勉強抵擋。
陣法被破,帝疆同受反噬,他擦去嘴角濃血,沉聲發笑:“跟你打,何需在意復沒復原?不過是深山老林一只濁妖,瘴氣所生,連副像樣的本體都沒有,只能以人身作戰,若是沒有這副軀體,就只是一團烏漆嘛黑的云。”
元蚩難得在帝疆身上占得上風,不怒反笑。
“我竟不知你是用嘴打仗的?你還不是元神大損,連具真身都幻不出來?”
“真身用得太多,難免無趣,今日便用這副脆弱的人身送你走,如何?”
帝疆眼含嘲諷,根本沒將元蚩放在眼里,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族姿態實在讓元蚩憤恨,眼里兇光一現,發狠沖向帝疆:“你找死!”
元蚩不知道,帝疆等的就是近戰這一刻!
只見他反手幻出少吾劍,不退反進,揮劍刺向元蚩頸部。元蚩下意識后仰,不料帝疆只是虛晃一式,瞬息化劍為掌打入元蚩心口命門!
元蚩想退,反被帝疆用復生陣困在其中,元蚩見他眉心現出荒族赤焰神印便知不好!
兩人心口都有重傷,而這傷,正是帝疆故意生受,以血為祭,用來引三萬魂魄歸體的血印!
元蚩拼力掙扎,直至這時才知自己上了帝疆的當!
帝疆默念法咒,兩人身體同時現出青藍光焰,三萬魂魄感知到接引,逐漸游入帝疆體內,而這個過程,帝疆同樣要承受巨大痛苦,無異于萬箭穿心。
元蚩眼見自身光焰漸褪,急得大叫:“你何苦受這錐心之苦?他們沒魂沒魄一樣可以為你出生入死,無非做一輩子傀儡。你元神不穩,還以神髓接引,你不要命了?!”
“我現在同意把魂魄給你,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留我一命!”
“留你?如何留?”帝疆睜開眼睛,凝著元蚩,“你吞了三萬魂魄,便是將本體與他們束在了一處,留你性命便要留下一半魂魄給你。你覺得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