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要殺,還可以吃。”方灼臉上露出神往之態,沉在陰影里的雙眸漆黑如墨,“三界最強之主,哪怕神力只剩三成,也是極致的美味啊。”
兩個丑陋的“幫廚”一共給段九游炒了三盤菜,味道就方灼觀察,大約是不大好吃的。
方灼吃人,很少吃飯,飯菜塞進嘴里,跟嚼草吃土沒有分別。他很早就失去味覺了,吃口味再重的菜也如白水一般。
段九游眼看他吃了一嘴辣椒,還面不改色,跟著夾了一筷子。一口下去之后,喝光了面前一壺水。
“你沒有味覺?”段九游眼中生出疑惑。
方灼對此早有準備,放下碗筷解釋道:“我本體是原山蛇,食物對我來說無論好壞都是果腹。是不是菜色不合口味,要不要我重新回鍋調一下咸淡。”
“那倒不用。”段九游擺手。
原山蛇確實沒有味覺,她之前一位老友就是原山一族,她少時與他共游十丈紅塵,飯桌之上,她那老友也如方灼這般,嚼得沒有表情。
若是讓老友做飯,更是糟糕透頂,他吃不出咸淡,下料沒輕沒重,時常是自己埋頭苦吃,周圍一群人無奈皺眉。
段九游因憶起老友,不自覺將這點好感轉嫁到方灼身上,又聽方灼說道:“姑娘與大荒之主可是有什么仇怨?我見你二人斗法,總難分出勝負,”
提到這事兒段九游就有些惆悵,真假參半的對方灼說:“他與我說的那個狗族連宗,我殺過他的人,他自然看我不順眼,我想讓他聽話,他偏不肯,我又傷不了他,你說他怎么這么軸呢?”
方灼對段九游的話一知半解,她說得不清不楚,方灼也不好問得太細,畢竟他的秘密比段九游多得多。
于是順著九游的話道:“帝疆本體為犼,有神元護體,確實不易擊殺。”
兩人說得根本是兩碼事,段九游口中的傷不了,是她不能讓帝疆死,方灼的意思卻是要帝疆的命。
“至于不聽話……”方灼沉思,“姑娘是想叫他,唯自己所用?”
“算是吧,可是這人你也知道,冥頑不靈,臭毛病還一大堆,你知道嗎?他吃糖,他那張軟枕底下塞著一兜小糖塊兒,我上次跟他睡的時候都摸到了。”
還跟他睡過?
方灼一臉驚訝地看看段九游,本來理清的思緒再度糊涂起來,心說難道還是老相好?
那若借她的手殺帝疆,會不會有什么意外,萬一她中途倒戈,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欺負我!”段九游忽然拔出一個高音。
方灼給段九游下飯用的是瓊花釀,段九游拿它當糖水喝,她很少喝酒,幾杯下肚便覺得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