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盡牙酸,道:“你們丹修真是富得流油啊。”
“你若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姜唯候著茶涼能入口,抿了抿,略有些苦澀。
不喝了。
裴盡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可怕炸鼎。”
一個鼎那么貴,炸一次她心里要滴血。
姜唯笑了笑,放下茶杯,再沒碰過那壺茶,她開始認真地與裴盡說道:“琴道,最怕閉門造車。凡塵諸聲皆為天下之籟,高山流水是音,歡顏笑語是音。既修琴道,便繞不開聆聽。”
“你在閣樓里練琴,連我們說話聲難聽見,只悶頭苦練,如何精進?”
每個人對琴樂理解不同,從凡塵到大道,理應循序漸進。
在瀟湘坊聽了一百多位琴師的奏樂,姜唯又帶著裴盡在玄武城內,大大小小的樂館都走了一遭,還去拜訪了不少隱士琴師。
數日下來,裴盡的感悟頗深。
她重新回到閣樓,再次撫琴,昂揚崢嶸,已悟出了琴道漫漫長路的第一步。
蘇空桐抱著話本回來,一聽,就察覺出來了不同。
“小妹停滯半月的琴藝大有長進,之姐兒功不可沒啊。”蘇空桐這段時間都叫習慣了,仿佛真成了這三孩兒的母親了。
輩分早就全亂套了。
姜唯接受良好,還能搭一句:“母親過譽了。”
日頭西落,湛明真這才風風火火地回來。
一家子人湊不出一個會做飯的,祁府請了許多廚子,每天變著法兒做不同的菜式。
卻也有特殊的時候——
比如今天,湛明真又帶著她贏下來的戰利品回來,吩咐廚房今晚吃她贏下來的大鵝。
滿漢全席成了大鵝的十種做法。
飯桌上,蘇空桐甩了一道符箓落在門背,提起:“明日就是春招開壇了。”
姜唯反應平平,這一點在蘇空桐意料之內。倒是沒想到裴盡也是如此,蘇空桐調查過裴盡在崇吾的經歷,堪稱凄慘。
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相繼被害而死,自己又被誣陷成魔,雖說李纏衣饒了裴盡一命,可若是沒有姜唯,她真就得死在拜月山莊了。
畢竟,被剖金丹可不是小事,輕則失去修為,重則性命攸關。
至于李纏衣,劍法不錯,給裴盡也教得不錯。就是不信任裴盡,師徒兩人之間互相猜疑,分崩離析。
李纏衣又是個脾氣古怪的主,據說裴盡剛拜師的那會兒,動輒便打罵罰跪,到后來裴盡嶄露頭角,這樣的情況才有所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