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劃得實(shí)在是滑稽,惹得貞川忍不住大笑,笑著笑著就咳了起來。
“好了好了。”貞婉連忙幫他順氣,“姐姐不逗你了,慢慢來,不著急……”
貞川喘了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那張小臉蛋有些發(fā)紅,貞婉見他沒事才放心了。可沒等她坐好,人就被許芝一下子拉開了,“你這是做什么?啊?嫌你弟弟還不敢難受嗎?”
她看著貞川一張臉全紅了,以為出了什么事,嚇得把貞婉一下了拉開了。貞婉有點(diǎn)莫名其妙,心底里那股難受洶涌澎湃,緩慢地坐回椅子上。
“貞婉!”許華回頭看她坐在椅子上,那一身樸實(shí)而皎潔的樣子仿佛和他們這里格格不入,回想當(dāng)初閔舟也是站在其中,心底的苦楚和伐累一下子被挑了上來,“你這是何態(tài)度?侯府教你的就是這般目中無人的嗎?我看你不如就該成閔婉好了。”
她輕而諷刺的話字字戳到了貞婉的心窩,她感到十分的疲憊,也不想吵架,“娘,您為何這么說我?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許華一聽,笑了,可笑得比哭還難受,“怎么?輕而易舉的拿到錢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厲害?”
“我沒有輕而易舉的拿到錢。”貞婉既感到頭疼,也不想反駁,“如果您覺得累了,女兒回來照顧小川,但如果您不想見到我的話,女兒可以馬上走。”
“貞婉。”仿佛是戳中了什么痛楚,許一把抓過貞婉,“你什么意思?現(xiàn)在有地方去了嫌棄我們了?什么叫我累了,我不想見到你?你自己看看這兩個多月是誰沒有一次過來過的?全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你弟弟,你爹如此,你也如此是吧?”
“女兒沒有。”貞婉抽回被抓痛的手,她不想跟許華吵。這段時間她不是不想過來照顧小川。只是她不敢太明目張膽,長公主安排的人幾乎每天都會過來教習(xí),倘若貿(mào)然出府,她又恐失去信任。
“你……”許華眨著眼睛想哭,她明明不想這樣鬧貞婉的,可是,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抓著貞婉的手都在發(fā)抖,消瘦的腮骨也在抖,看著女兒越發(fā)紅潤的臉蛋,她眼睛一頓紅,偏頭看到小兒子那急得快哭的表情,一把將貞婉拉了出去。
貞川在里面弱弱地喊:“姐姐……”
貞婉并沒有掙脫,由著她拽著走,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顫抖又清瘦的身體,心里無奈地嘆氣,“娘。”
“你是不是想待在那邊不回來了?貞婉,你忘了這十幾年是誰在養(yǎng)你?別忘了你弟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別忘了我所受的苦都是因?yàn)檎l?”
貞婉無可奈何地掙脫了許華的手,聽她說的話心里不免覺得有些難受,“您不用每次這樣說,小川這樣也不是我的錯。”
她一回來就這樣,看見了怨,看不見也怨,離開了兩個多月,沒有一句問候,沒有一句關(guān)心,沒有一句問她最近過得如何。
貞婉知道因?yàn)樯傅脑颍孕〔惶S華的歡喜,可到底自己也是她的孩子啊,即使再恨再怨,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肉不是嗎?“生死也不是女兒可以決定的,您不愿意仔細(xì)告訴我當(dāng)年的緣由,卻又把對侯爺?shù)暮薹旁谖疑砩希铮俏易鲥e了嗎?”
“你……”貞婉的語氣淡淡,淡得根本不像在質(zhì)問,也不像是在訴苦,但已經(jīng)足夠許華心虛了,她無話可說,又像惱羞成怒一般,扭頭尋找著四周有什么東西,看到了一根棍子。
許華拿起來起來就往貞婉身上打了兩下,“當(dāng)我白養(yǎng)你了,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掐死你一了百了!”
貞婉悶痛一聲,卻沒躲,任由她打,心里憋屈,咬著嘴唇眼眶紅了。是啊,當(dāng)初為什么不掐死她一了百了?也好過現(xiàn)如今這般怨恨自己,但她把話咽在肚子里,不想再刺激許華半句,生怕她想不通。
看見貞婉不動,許華一下子也驚住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候,嚇得棍子掉到地上,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嘩啦啦地哭了。
“阿婉?對不起,娘不是故意的……疼嗎……”許華過去想要拉住貞婉的手,卻被她輕輕挪開,抓了空,于是心底更加難受,掩面哭泣起來,“對不起……娘對不起你……”
江南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連忙把貞婉拉了出去,嘆了口氣問:“你沒事吧?”
貞婉低著頭抱著手臂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