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天剛蒙蒙亮,窗外的麻雀就在樹上叫,我盯著天花板,腦子里全是那消失的三十萬。張強還在旁邊睡,呼吸很沉,我側身看他,他眉頭皺著,不知道在做什么夢。我心里堵得慌,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我輕輕起身,怕吵醒他和樂樂。走到廚房,我燒了壺開水,然后坐在餐桌旁發呆。昨天張強說錢投了項目,可他說的那些話,沒一句能讓人信。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肯定有事瞞著我。我得自己查,不能等他主動說,不然這事兒說不定就不了了之了。
我想起銀行卡的交易記錄,APP上查不到,銀行柜臺應該能查到。可我今天要上班,超市請假不好請,只能等晚上下班去。但晚上銀行又關門了,只能等周末。可我等不及,我怕再拖幾天,連最后的線索都沒了。
正想著,張強醒了。他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看見我坐在餐桌旁,愣了一下:“怎么起這么早?不多睡會兒?”
我沒好氣地說:“睡不著。”
他沒接話,去衛生間洗漱了。過了一會兒,他出來說:“我今天要去工地,可能晚點回來,你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
我心里一動,他去工地?平時他去工地都會提前說哪個工地,今天怎么沒說?難道是在騙我?我決定了,今天請假,跟著他,看他到底要去哪。
我趕緊給超市的組長打電話,說我家里有點急事,想請一天假。組長一開始不太愿意,說今天人手不夠,但我好說歹說,她終于同意了。掛了電話,我心里松了口氣。
張強吃完早飯,拿起外套準備出門。他看了我一眼:“你今天不上班?”
我說:“我請假了,有點不舒服,想在家歇一天。”
他點點頭,沒多問,開門走了。我等他走了大概五分鐘,趕緊換了身衣服,拿起包也出門了。我怕跟得太近被他發現,就遠遠地跟著。
張強走到小區門口,開了他的那輛舊面包車。我趕緊打了個出租車,跟司機說:“師傅,麻煩你跟著前面那輛灰色的面包車,別跟太近,別讓他發現。”
司機看了我一眼,沒多問,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張強的車沒往工地多的東邊開,反而往西邊開了。西邊是縣城的老城區,沒什么工地,他去那兒干嘛?我心里更疑惑了。
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鐘,張強的車停在了一家棋牌室門口。我讓出租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看著他下車走進棋牌室。棋牌室?他來這兒干嘛?不是說去工地嗎?他果然在騙我!
我坐在出租車里,心里又氣又急。他為什么來棋牌室?難道他賭錢?可他平時不賭啊。我正想著,看見他從棋牌室里出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我仔細一看,是他妹妹,我小姑子張莉。
張莉比張強小五歲,平時好吃懶做,還愛賭錢,之前就找我們借過好幾次錢,每次都沒還。我對她沒什么好感,張強之前幫她,我就不同意,現在難道又跟她扯上關系了?
我看見張強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錢遞給張莉,張莉接過錢,笑著說了些什么。然后兩人站在路邊聊了起來,離得有點遠,我聽不清他們說什么。我趕緊讓司機再靠近一點,盡量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離得近了些,我終于能聽清一點了。只聽見張莉說:“哥,還是你對我好,那三十萬我總算還上了,不然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我。”
三十萬?!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張強拿給她的就是我們卡里的三十萬?
我接著聽,張強說:“你以后別再賭了,這次我幫你,下次我可幫不了你了。這錢我是瞞著你嫂子拿的,她還不知道,你千萬別讓她知道。”
張莉滿不在乎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說的。哥,你放心,等我以后有錢了,肯定還你。”
張強嘆了口氣:“你別再惹事就行,我走了,還要去工地。”
說完,張強就上車了。張莉拿著錢,轉身又走進了棋牌室。
我坐在出租車里,渾身冰涼。原來那三十萬不是投了什么項目,是被張強拿去給張莉還賭債了!他竟然為了他妹妹,瞞著我拿這么多錢,還騙我說投了項目!我越想越生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