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幼兒園時,小宇正坐在老師辦公室的小椅子上,小臉通紅。老師說小宇中午吃飯時就沒胃口,還說頭暈,摸著頭有點燙。我趕緊摸了摸小宇的額頭,確實比平時熱,心里一下子慌了。
我謝過老師,抱著小宇往醫院跑。路上小宇靠在我懷里,小聲說:“媽媽,我難受。”我拍著他的背說:“別怕,到醫院看了醫生就好了。”到了醫院,掛號、排隊、看醫生,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才確診是感冒引起的發燒,開了些藥。
帶著小宇回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我把小宇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讓他好好休息。然后我去廚房給他煮了點小米粥,等粥煮好時,小宇已經睡著了。我把粥盛出來放涼,想著等他醒了再吃。
做完這些,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早上的事,心里還是堵得慌。補償款和房子的事,公公和丈夫還是沒跟我說實話。我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想找個人說說心里話,可翻來翻去,還是沒敢打。我怕別人笑話我,也怕讓爸媽擔心。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丈夫下班回來,一進門就問:“小宇呢?怎么沒聽見他的聲音?”我指了指臥室說:“小宇發燒了,在睡覺呢。下午我去幼兒園接的他,醫生說是感冒了,開了藥。”
丈夫趕緊走進臥室,輕輕摸了摸小宇的額頭,然后走出來問:“怎么樣?燒退了嗎?醫生怎么說?”我說:“燒退了點,醫生說吃幾天藥就好了。我給他煮了小米粥,等他醒了再吃。”丈夫點點頭,沒再說話,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手機。
我看著他,想說補償款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怕說了又吵架,影響小宇休息。晚飯我們吃得很安靜,誰都沒怎么說話。吃完飯后,丈夫去書房看書,我收拾完廚房,就去臥室陪小宇了。
夜里,小宇醒了一次,我喂他吃了藥,又讓他喝了點小米粥,他才又睡著。我躺在小宇旁邊,卻怎么也睡不著。心里一直想著補償款和房子的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公公和丈夫為什么一直瞞著我?難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
大概到了半夜一點多,我口渴得厲害,想起來去客廳倒杯水。我輕輕起身,怕吵醒小宇,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客廳里沒開燈,只有書房的門縫里透出一點光,我想著丈夫可能還在看書。
就在我走到客廳中間時,突然聽見公公的聲音從書房里傳出來。公公很少這么晚來我們家,怎么今天會在書房?我停下腳步,想聽聽他們在說什么。
只聽見公公說:“那八十萬補償款,我已經轉到你弟卡上了。他最近要買房,正好用得上。那套九十平米的房子,也寫了你弟的名字,等過段時間就去辦過戶。”
我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我卻一點都沒聽見,腦子里全是公公的話。補償款給了小叔子?房子也寫了小叔子的名字?那我和小宇呢?我們怎么辦?
書房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公公和丈夫站在門口,看見我站在客廳里,臉色一下子變了。丈夫趕緊走過來,說:“你怎么起來了?嚇我一跳。”我看著丈夫,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聲音發抖地問:“爸說的是真的嗎?補償款給了小叔子?房子也寫了小叔子的名字?”
丈夫不敢看我的眼睛,低著頭說:“你別聽爸瞎說,他是跟我開玩笑呢。”公公這時候也走過來,臉色很難看地說:“什么開玩笑?我說的是實話。那錢和房子本來就該給你弟,他還沒結婚,沒房子怎么行?你們都有孩子了,日子過得也不錯,還跟你弟搶什么?”
我看著公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搶?爸,那是咱們家的拆遷款和房子,怎么能說是搶?我和小宇也是這個家的一員,難道我們就不該有份嗎?”我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公公說:“你一個外嫁的媳婦,在這個家里湊什么熱鬧?這房子是我買的,拆遷款和房子自然該我說了算。我想給誰就給誰,你管不著!”“外嫁的媳婦?”我看著公公,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我嫁過來十年,每天照顧你們,帶小宇,做家務,難道在你們眼里,我永遠都是外人嗎?”
丈夫拉著我的胳膊說:“你別跟爸吵了,有話好好說。爸也是為了小叔子好,他年紀大了,你就讓著點他。”我甩開丈夫的手,看著他說:“為了小叔子好?那我和小宇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小宇明年就要上學了,我們連個學區房都沒有,你不管嗎?”
丈夫皺著眉說:“上學的事以后再說,先別鬧了,免得吵醒小宇。”“以后再說?”我冷笑一聲,“那筆補償款和房子都給了小叔子,以后還有我們的份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你跟爸一起瞞著我,是不是?”
丈夫低下頭,不說話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我看著他,心里徹底涼了。這個我愛了十年、嫁了十年的男人,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卻選擇了跟他爸一起騙我,一起把我和孩子的未來拋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