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媽媽燉的雞湯,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全身,眼眶里的淚水也跟著一次次打轉。爸媽坐在床邊,看著我小口小口地喝湯,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之前的疲憊和憔悴好像都淡了不少。
阿哲把那十五萬現金整理好,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又特意鎖上。他轉過身,笑著對我爸媽說:“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有了這筆錢,小雨的治療費就徹底不愁了,等她病情穩定了,我們就按之前的計劃,慢慢看房子。”
我媽點點頭,拉著我的手說:“房子不用急,先把病治好最重要。不過說起這錢,其實不止你那十萬彩禮。”
我停下喝湯的動作,疑惑地看著她:“不止十萬?那剩下的五萬是哪里來的?”
我爸接過話茬,嘆了口氣說:“那五萬是我和你媽這幾年攢的退休金。你剛工作那會兒,我們就想著,以后你結婚了,手里得有筆錢防身。不管是過日子遇到難處,還是像現在這樣生病,都能有點底氣。所以每個月發了退休金,我們就偷偷存一部分,攢了兩年多,才攢夠這五萬。”
我愣住了,手里的湯勺差點掉下來。爸媽的退休金本來就不多,每個月加起來也就幾千塊,還要維持家里的開銷,竟然還能攢下五萬塊。他們平時省吃儉用,衣服穿了好幾年都舍不得換,買菜都要挑最便宜的,原來都是為了給我攢錢。
“你們怎么不跟我說啊?”我哽咽著說,“我還以為你們把所有錢都花在弟弟身上了,從來沒想過你們會偷偷給我攢錢。”
“跟你說了你肯定不讓我們攢,”我媽笑著擦了擦我的眼淚,“你從小就懂事,知道我們不容易,要是知道我們省著錢給你攢著,肯定會讓我們留著自己花。我們只能偷偷攢,想著等你真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阿哲站在旁邊,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叔叔阿姨,你們太不容易了。之前我還誤會你們偏心小明,現在想想,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怪你,”我爸擺了擺手,“其實我們也知道,這些年看起來是有點偏心小明。他從小就調皮,學習不好,工作也不穩定,我們總擔心他以后過不好。你不一樣,小雨,你從小就乖巧,學習好,工作也穩定,我們放心你。可越是放心,越怕你受委屈,畢竟女孩子在外打拼不容易,身邊要是沒點錢,遇到事了都沒人幫襯。”
我想起小時候,每次弟弟犯錯,爸媽雖然會說他幾句,可轉頭就會滿足他的要求;而我不管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必需品,爸媽都會說“等以后再買”。那時候我以為他們偏心,現在才明白,他們是覺得我足夠獨立,不需要過多的呵護,反而把更多的擔心放在了弟弟身上。
“那弟弟知道你們給我攢錢嗎?”我好奇地問。
我媽搖了搖頭:“沒告訴他。他那性子,知道了肯定會鬧。不過這次為了考驗你和阿哲,也讓他幫著演了戲,委屈他了。”
“演戲?”我更疑惑了,“弟弟之前來醫院跟我說,讓我別拖累家里,還說車比我的病重要,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我爸笑著說,“是我讓他那么說的。我跟他說,要是他不幫著演戲,你和阿哲的考驗就沒法進行,以后你要是真受了委屈,他這個當弟弟的也有責任。他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答應了。其實他心里也很擔心你,只是嘴硬,不好意思說。”
聽到這里,我心里的最后一點芥蒂也消失了。原來不止爸媽,弟弟也在默默關心我,只是用了一種我不理解的方式。
那天下午,爸媽就在病房里陪著我。我媽幫我整理床鋪,給我擦手擦臉,就像小時候一樣;我爸坐在旁邊,跟阿哲聊工作上的事,還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病房里的氣氛溫馨又熱鬧,之前的冷清和壓抑一掃而空。
傍晚的時候,護士來給我輸液,看到我爸媽在,笑著說:“小雨,你爸媽來了真好,看你精神都好多了。之前你一個人在病房里,總是悶悶不樂的。”
我笑著點點頭,心里暖暖的。是啊,有爸媽在身邊,好像連病痛都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