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摔門走后,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樂樂手里捏著半塊排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聲問:“姑姑怎么生氣走了呀?是不是樂樂做錯什么了?”
我趕緊把樂樂抱到腿上,摸了摸他的頭:“跟樂樂沒關系,姑姑就是有點急事要走。來,我們把排骨吃完,一會兒外婆給你拿蛋糕。”
我爸放下筷子,嘆了口氣,看著張強說:“張強,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妹妹,你真得好好管管。之前拿了三十萬還賭債,現在又要五萬搞什么化妝品代理,這明顯就是沒正經事干,總想著靠別人。”
張強搓了搓手,一臉無奈:“爸,我知道莉莉不懂事,可她畢竟是我親妹妹,小的時候爸媽忙,都是我帶著她長大的,我總不能看著她難住不管吧?”
“管也得看怎么管!”我媽忍不住開口,“你幫她還賭債,那是害她,不是幫她!她現在覺得反正有你兜底,以后還會變本加厲。你現在自己都不容易,還要養樂樂,哪有多余的錢給她填窟窿?”
張強低著頭,沒說話。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的火氣又上來了——都到這時候了,他還在護著張莉,根本沒考慮過我和樂樂的處境。
這時候,樂樂突然說:“爸爸,我昨天聽到姑姑給你打電話,說讓你把媽媽給你的六萬拿走,還說媽媽是壞人,不讓你給我買玩具。”
我心里一驚,看向張強。張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趕緊說:“樂樂,你聽錯了,姑姑不是那么說的。”
“我沒聽錯!”樂樂撅著嘴,“我昨天在房間里玩玩具,聽得清清楚楚。姑姑還說,讓你別給我撫養費,把錢都給她做項目。”
樂樂的話像一顆炸彈,在飯桌上炸開了。我爸氣得拍了下桌子:“張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莉真這么說?你是不是真打算把那六萬給她?”
張強的額頭冒出了汗,支支吾吾地說:“爸,沒有的事,莉莉就是隨口說說,我沒答應她。”
“隨口說說?”我冷笑一聲,“張強,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樂樂那么小,能編出這種話來?你是不是還沒跟張莉斷干凈,還在偷偷幫她?”
“我沒有!”張強猛地站起來,“林曉,你別血口噴人!我都跟你離婚了,還幫她干什么?我只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容易,想多照顧她一點,這有錯嗎?”
“照顧她?”我也站了起來,聲音忍不住提高,“你照顧她,誰照顧樂樂?誰照顧這個家?你拿著我們的共同財產給她還賭債,現在又想把給樂樂的撫養費給她,你配當爸爸嗎?你配當丈夫嗎?”
“我怎么不配了?”張強也急了,“我給樂樂撫養費,也經常來看他,我哪里不配了?林曉,你別總是揪著過去的事不放,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能不能別再找事?”
“找事?”我看著他,眼淚差點掉下來,“張強,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到底是誰在找事?是你背叛婚姻,是你轉移財產,是你護著你那個賭鬼妹妹,現在還怪我找事?你要不要臉?”
“你怎么說話呢!”張強指著我,“林曉,你別太過分!這里是你爸媽家,你注意點分寸!”
“我過分?”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過分也是被你逼的!當初要不是你把三十萬給張莉,要不是你出軌,我們會離婚嗎?樂樂會沒有完整的家嗎?”
樂樂被我們的爭吵聲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爸爸媽媽,你們別吵架了,我害怕,我不要你們吵架。”
我媽趕緊把樂樂抱過去,哄著他:“樂樂乖,不哭了,爸爸媽媽不吵了。”
我看著樂樂哭的樣子,心里又疼又氣。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張強,一字一句地說:“張強,我本來以為,我們離婚后,還能為了樂樂好好相處,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錯,還在護著張莉,以后肯定還會因為她跟我鬧矛盾。這樣下去,對樂樂一點好處都沒有。”
張強皺著眉:“林曉,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我看著他,眼神堅定,“我想跟你徹底劃清界限!以后樂樂的事,不用你管,撫養費我也不用你給,你以后別再來看樂樂了,也別再跟張莉一起找我們的麻煩!”
“你說什么?”張強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林曉,你別太絕情!樂樂也是我的兒子,我有權利來看他!”
“你有權利?”我看著他,“你當初背叛我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自己有當爸爸的權利?你把錢給張莉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樂樂的未來?張強,你不配當樂樂的爸爸,也不配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
我爸拉住我,嘆了口氣:“曉,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張強畢竟是樂樂的爸爸,不讓他來看樂樂,對樂樂不好。”
“爸,我不是激動,我是清醒!”我看著我爸,“你們也看到了,張強到現在還在護著張莉,以后張莉肯定還會找他要錢,到時候他沒錢了,說不定會來搶樂樂的撫養權,或者找我們的麻煩。我不能讓樂樂受到傷害,只能跟他徹底斷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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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的臉色很難看,他看著我,又看了看哭著的樂樂,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