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張強拿著五萬塊去還了賭債。那兩個男人點完錢,臉色才好看了點,說以后別再讓他們上門催債,不然就沒這么好說話了。我點頭應著,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回到家,剛開門就看到客廳里坐著個人。是婆婆,她怎么來了?我愣了一下,張強也有點慌,趕緊走過去說:“媽,您怎么來了?怎么沒提前說一聲?”
婆婆沒理張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臉色很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她知道賭債的事了?我走過去,想給她倒杯水,她卻“啪”地一下把我的手打開,水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還知道給我倒水?”婆婆的聲音又尖又利,“我問你,強子是不是跟你吵架了?他昨天跟我借錢,眼睛紅紅的,是不是你欺負他了?”
我沒想到婆婆一進門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心里又委屈又生氣。“媽,我沒有欺負他,是他自己……”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婆婆打斷了。
“他自己怎么了?”婆婆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強子從小就老實,肯定是你跟他鬧脾氣,他才跟我借錢的!你一個女人家,整天在家瞎琢磨什么?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就不能多體諒體諒他?”
“打拼?他那叫打拼嗎?”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他是去賭錢!他把我攢了五年的十五萬都輸光了,現在又欠了五萬,要不是我跟他一起去還,那些人都要去幼兒園找妞妞了!”
我以為婆婆聽到這些會生氣,會罵張強不懂事。可她卻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聲說:“不就是賭了點錢嗎?男人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十五萬怎么了?錢沒了可以再賺,你至于這么揪著不放嗎?”
“至于?”我眼淚差點掉下來,“那是我省吃儉用攢的錢!我沒買過一件超過一百塊的衣服,妞妞想要個發光發卡我都舍不得,他倒好,幾天就輸光了!現在還欠了債,您竟然說我揪著不放?”
“你省吃儉用怎么了?當老婆的不就是該為家里省錢嗎?”婆婆一點都不覺得張強錯了,“強子是我兒子,他就算有錯,你也該包容他。你現在跟他鬧,讓他心情不好,怎么好好上班賺錢?你這就是不懂事!”
我看著婆婆不講理的樣子,心里涼透了。原來在她眼里,兒子永遠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別人。我深吸一口氣,說:“媽,賭錢不是小事,會毀了這個家的。我不是不包容他,是他一次次騙我,一次次犯錯,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
“機會?你給他什么機會了?”婆婆走到我面前,聲音更大了,“我看你就是小氣,舍不得錢!強子要是有錢,還用得著跟你鬧嗎?你要是當初多給他點錢,他也不會去賭了!”
“我給他錢?”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每個月工資一半都花在抽煙喝酒上,我還要怎么給他錢?家里的房租、水電費、妞妞的學費,哪樣不要錢?我不省錢,這個家早就過不下去了!”
張強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這時候他才拉了拉婆婆的胳膊,說:“媽,你別跟小敏吵了,是我錯了,跟她沒關系。”
“你錯什么錯?”婆婆甩開張強的手,“你就是太老實,被她管得太嚴了!男人就該有自己的主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憑什么被女人管著?”
我看著眼前的母子倆,心里徹底失望了。我知道,跟婆婆根本說不通,她永遠只會護著自己的兒子。我不想再跟她吵,轉身走進臥室,關上門。
臥室里很安靜,我靠在門上,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想起結婚前,婆婆對我還挺好的,說會把我當親女兒一樣對待。可現在呢?她眼里只有她的兒子,根本不管我和妞妞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