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朋友的電話,我坐在沙發上,手里的手機滑到了地毯上。“林薇薇是老公公司的同事,還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這句話,在我腦子里反復轉,像一把鈍刀子,一下下割著我的心。
之前老公說林薇薇是“遠房親戚的女兒”,我就知道是假的,可真聽到她是老公同事的那一刻,我還是覺得渾身發冷,連指尖都在抖。
我想起前幾天老公躲著接電話的樣子,想起他提到林薇薇名字時慘白的臉,想起他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原來他不是在幫什么親戚,而是在幫自己公司的女同事。可為什么?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能讓他瞞著我轉出去三十五萬?這根本不是“幫忙”那么簡單。
我撿起地上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想打給閨蜜,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怕一開口就哭,怕她說我傻,更怕她問我接下來怎么辦,因為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知道坐了多久,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是老公回來了。我趕緊抹了把臉,把眼淚擦干,假裝在整理沙發上的靠墊。
老公推開門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我愛吃的草莓。他笑著走過來,把草莓放在茶幾上:“老婆,今天路過水果店,看見草莓新鮮,就給你買了點。你嘗嘗,特別甜。”
他的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我看著,卻覺得無比刺眼。我沒理他,繼續整理靠墊,手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老公好像沒看出我的不對勁,他拿起一顆草莓,遞到我嘴邊:“嘗嘗嘛,剛買的,還很涼。”
我偏過頭,躲開了他的手。草莓掉在地毯上,滾了幾圈。老公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有點啞:“你公司是不是有個叫林薇薇的同事?”
老公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比上次我提到林薇薇名字時還要白。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在茶幾上,茶幾上的水杯晃了晃,灑出幾滴熱水在他的褲子上,他都沒察覺。
“你……你怎么知道林薇薇?”他的聲音抖得厲害,眼神里全是慌亂,根本不敢看我。
看到他這個反應,我心里最后一點僥幸也沒了。他果然認識林薇薇,而且他們之間絕對不簡單。“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點,“我問你,她是不是你公司的同事?剛畢業的?”
老公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半天都沒發出聲音。他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節都泛白了。
“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說,“她是我們公司去年剛招進來的實習生,今年剛轉正。”
“實習生?轉正?”我冷笑一聲,“一個剛轉正的實習生,能讓你瞞著我轉出去三十五萬?你跟我說實話,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和她沒什么關系!”老公突然抬起頭,大聲說,可眼神還是在躲閃,“就是……就是她家里出了點事,急需用錢,我作為領導,幫她一把怎么了?”
“作為領導?幫她一把?”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幫一把需要給三十五萬嗎?幫一把需要瞞著我嗎?幫一把需要你撒謊說她是你遠房親戚的女兒嗎?”
老公被我問得說不出話,他往后退了退,想躲開我的目光。“我就是怕你多想,怕你生氣。三十五萬也不是給她的,是借她的,她以后會還的。”
“借她的?有借條嗎?有還款日期嗎?”我追問,“你把錢借給她,跟公司其他同事說過嗎?跟你爸媽說過嗎?為什么偏偏瞞著我?”
“我……”老公答不上來,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看起來很痛苦,“我就是覺得這事沒必要跟所有人說。借條她會寫的,等她家里的事處理好,就會寫借條給我。”
“會寫?什么時候寫?”我不依不饒,“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讓她把借條送過來。或者你告訴我她的地址,我去拿。”
老公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搖著頭:“現在不行,她家里的事還沒處理好,我不想逼她。等過段時間,她肯定會給我寫借條的。”
“不想逼她?”我看著他,心里又酸又疼,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你不想逼她,就想逼我是嗎?那三十五萬是我們的錢,是我們準備還房貸、準備過日子的錢!你一聲不吭就借給別人,還瞞著我,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