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阿哲吃完早飯就往我家走。路上我一直攥著衣角,心里慌得很。我怕爸媽跟阿哲吵起來,也怕事情鬧僵了不好收場。阿哲看出我緊張,伸手牽住我的手,說:“別擔(dān)心,我好好跟他們說,就是要個說法,不是要吵架。”
他的手很暖,我心里稍微踏實(shí)了點(diǎn)。可走到家門口,我還是猶豫了,站在樓道里遲遲不敢敲門。阿哲拍了拍我的后背,替我敲了門。
門很快開了,是我媽開的。她看到我和阿哲一起回來,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沒好氣地問:“你們來干嘛?”
我低著頭,小聲說:“媽,我們想跟你和爸談?wù)劜识Y的事。”
我媽“哼”了一聲,側(cè)身讓我們進(jìn)去,嘴里還嘟囔著:“談什么談,昨天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進(jìn)了屋,我爸坐在沙發(fā)上抽煙,看到我們進(jìn)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沒說話。我弟小明坐在旁邊玩游戲,耳機(jī)戴在頭上,根本沒理我們。
阿哲拉著我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盡量讓語氣平和:“叔叔,阿姨,昨天彩禮的事,我想跟你們聊聊。那十萬塊是我家給小雨的彩禮,我們本來計劃用來湊房子首付的,現(xiàn)在錢被轉(zhuǎn)走了,我們的買房計劃就被打亂了。”
我爸吐了個煙圈,慢悠悠地說:“彩禮給了小雨,就是我們家的錢了吧?我們當(dāng)爸媽的,幫女兒管著錢,有什么問題?”
“不是的叔叔,”阿哲趕緊解釋,“這錢是給小雨的,也是我們倆以后過日子用的。而且轉(zhuǎn)錢之前,阿姨也沒跟小雨商量,直接就轉(zhuǎn)走了,這有點(diǎn)不合適吧?”
我媽一聽就炸了,站起來指著阿哲:“什么不合適?我女兒的錢,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你一個外人,管我們家的事干嘛?是不是小氣吧啦的,舍不得這十萬塊?”
“媽,你怎么這么說阿哲?”我急了,“阿哲不是小氣,我們是真的要用這錢買房。”
“買房買房,就知道買房!”我媽瞪著我,“你弟馬上要買車,等著用錢呢!你當(dāng)姐姐的,幫襯弟弟一把怎么了?跟你對象一起掙不行嗎?非要盯著這十萬塊!”
阿哲皺著眉,耐著性子說:“阿姨,我和小雨剛工作沒幾年,手里沒多少積蓄。這十萬塊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是湊首付的關(guān)鍵。小明買車,你們可以慢慢湊,或者讓他自己努力掙,不能拿我們的彩禮啊。”
“我弟怎么掙錢?”我媽提高了嗓門,“他還小,剛畢業(yè)沒工作,哪來的錢買車?不像你們,都有穩(wěn)定工作了,還差這十萬塊?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家好,不想讓小雨幫襯弟弟!”
這時我弟摘下耳機(jī),不耐煩地說:“姐,你跟姐夫就別那么摳了。不就是十萬塊嗎?等我以后掙錢了還你們不就行了?現(xiàn)在我沒車,跟女朋友出去都沒面子。”
“小明,這不是錢能不能還的事,”我看著弟弟,心里又氣又無奈,“這是我和阿哲的彩禮,是我們要用來買房的。你要買車,應(yīng)該自己想辦法,不能拿我的錢啊。”
“你怎么回事啊姐?”弟弟皺著眉,“爸媽都答應(yīng)給我買車了,你還在這拆臺。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大,你幫襯我一下怎么了?真是白養(yǎng)你了。”
我看著弟弟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心里一陣發(fā)涼。從小到大,爸媽什么都順著他,把他慣成了這樣,覺得姐姐幫他是天經(jīng)地義的。
阿哲看著這情況,深吸了一口氣,對我爸說:“叔叔,您倒是說句話啊。這彩禮確實(shí)是我們的,您看能不能讓阿姨把錢轉(zhuǎn)回來?我們真的等著用。”
我爸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看著阿哲,語氣生硬:“我家的事,不用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錢已經(jīng)給我兒子用了一部分了,轉(zhuǎn)不回來了。你們要是實(shí)在想要,就等以后再說。”
“用了一部分?”阿哲愣住了,“昨天才轉(zhuǎn)的錢,怎么就用了一部分?”
我媽搶著說:“昨天轉(zhuǎn)完錢,我就給小明交了買車的定金,五萬塊!剩下的五萬,留著給小明付首付。現(xiàn)在錢都花出去了,怎么給你們轉(zhuǎn)回去?”
我聽到這話,腦子“嗡”的一下。五萬塊定金?他們竟然這么快就花了?我急得站起來:“媽!你怎么能這樣?那是我的錢啊!你問都沒問我,就拿去給弟弟交定金?”
“我是你媽,你的錢我還不能做主了?”我媽叉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反正錢已經(jīng)花了,你們要么等著,要么就自己想辦法買房。別在這逼我們,我們也沒錢。”
阿哲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看著我爸媽,語氣嚴(yán)肅了些:“叔叔阿姨,你們這樣做真的不對。彩禮是給小雨的,不是給你們拿來給小明買車的。現(xiàn)在你們把錢花了,至少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說法?什么說法?”我媽往前湊了一步,聲音更大了,“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得談!錢就是給我兒子用了,你們愛咋咋地!要是敢逼我們,我就出去說你們欺負(fù)老人,說你小氣,連十萬塊都舍不得給未來小舅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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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我媽會說出這種話,心里又氣又委屈,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阿哲看到我哭了,趕緊把我護(hù)在身后,對我媽說:“阿姨,您怎么能這么說?我們不是來逼你們的,就是想要回屬于我們的錢。您這樣撒潑,解決不了問題啊。”
“我撒潑?”我媽瞪著眼,伸手就要推阿哲,“我看你就是來找事的!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趕緊走!”
阿哲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了我媽的手。我爸也站起來,指著門口:“行了,你們趕緊走!別在我們家鬧事!再不走,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