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媽說箱子里是給我治病的錢,我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黑色行李箱,腦子里一片混亂。他們不是說錢都給弟弟買車了嗎?不是說家里一分多余的錢都沒有嗎?怎么會突然拿出一箱子錢?
阿哲也愣住了,他站在旁邊,看看我爸媽,又看看我,眼神里滿是疑惑。病房里另外兩個老奶奶也好奇地探過頭,想看個究竟。
我媽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拉鏈。她的手有點抖,拉了好幾次才把拉鏈拉開。箱子打開的瞬間,我和阿哲都驚呆了——箱子里滿滿當當全是一沓沓的現金,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齊齊,紅色的鈔票堆在一起,看著特別扎眼。
“這……這是多少錢?”我下意識地問,聲音都在發顫。
我媽站起身,抹了把眼淚,聲音哽咽著說:“這里面有十五萬,都是給你治病的錢。小雨,爸媽對不起你,之前讓你受委屈了。”
十五萬?我更懵了。他們哪里來的十五萬?就算把我的十萬彩禮算上,也還差五萬啊。而且他們不是說彩禮已經給弟弟交了買車定金,剩下的也準備提車用了嗎?
“這錢……是哪里來的?”阿哲忍不住開口問,他的語氣里也帶著驚訝和不解。
我爸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愧疚:“小雨,其實……之前我們跟你說彩禮給你弟買車了,是騙你的。”
“騙我的?”我愣住了,“為什么要騙我?你們明明知道我急需用錢治病,為什么還要騙我?”
“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我媽坐在床沿上,拉著我的手,眼淚掉得更兇了,“你剛訂婚那會兒,我跟你爸就覺得阿哲這孩子不錯,對你也真心。可我們怕你太單純,手里拿著這么多彩禮錢,萬一以后跟阿哲鬧矛盾,或者阿哲家里對你們不好,你手里連點應急的錢都沒有。”
我皺著眉,還是沒明白:“那你們可以直接跟我說啊,為什么要偷偷轉走我的錢,還騙我說給弟弟買車?”
“我們怕你不同意啊,”我媽抹了把眼淚,“你從小就心軟,阿哲說什么你都聽。我們要是跟你說幫你存著應急,你肯定會跟阿哲說,到時候錢還是會拿出來給你們買房。我們想著,得把錢藏好了,等你真遇到難處了,再拿出來給你用,這樣才能真正幫到你。”
“那你們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我想起之前一次次打電話求他們,他們都冷漠拒絕,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我第一次住院的時候,阿哲借遍了朋友,預支了工資,我跟你們要彩禮,你們說已經給弟弟用了;我跟你們借五千塊補交欠費,你們說弟弟要提車,一分都不能動。那時候我都快絕望了,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
“我們也是心疼你啊,”我爸嘆了口氣,聲音也帶著沙啞,“第一次住院的時候,阿哲到處借錢給你治病,我們看著也難受。可那時候醫生說你病情還不算太嚴重,阿哲也能扛得住,我們就想著再等等,等你真的走投無路了,再把錢拿出來,這樣也不會影響你跟阿哲的感情。”
“還有你弟買車的事,”我媽接著說,“其實我們根本沒給他交定金,之前跟你說交了五萬定金,都是騙你的。就是想看看,在你遇到難處的時候,阿哲會不會對你不離不棄。結果阿哲這孩子,真的沒讓我們失望,為了你,又是借錢又是賣電腦,從來沒抱怨過一句。”
我轉頭看向阿哲,他也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驚訝。原來爸媽做這么多,都是為了考驗阿哲?也是為了給我留一筆應急的錢?
“那你們之前逼我跟阿哲分手,也是假的?”我想起之前爸媽天天打電話催我分手,還說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是假的,”我媽點點頭,“那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我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跟阿哲一條心,也想看看阿哲會不會因為我們的反對就放棄你。結果你這孩子,寧肯跟我們吵架,也不肯跟阿哲分手,阿哲也不管我們怎么反對,一直對你不離不棄。看到你們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放心?”我自嘲地笑了笑,“你們知道我那段時間有多難受嗎?一邊是你們逼我分手,一邊是我跟阿哲冷戰,我還以為你們真的不愛我,只愛弟弟。我甚至覺得,在你們心里,我連弟弟的一輛車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