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呢,”邊朗撩起袖子,給他看手腕上的黑色手鏈,“小少爺親手給我做的鏈子,可不敢忘。”
齊知舟說:“一直戴著。”
“放心,一刻都不離身。”邊朗爽朗地大笑,拎起行李箱,“走了啊,在家乖乖的,晚上給你打視頻。”
齊知舟閉著眼沒說話,似乎是又睡了。
邊朗輕聲期間地離開了房間,齊知舟聽見他接電話的聲音,接他去機場的人已經到小區外等他了;然后是換鞋的聲音,最后是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齊知舟起身下床,走到客廳的落地窗邊,兩分鐘后看到了邊朗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樓的身影。
他久久凝視著邊朗離開的背影,目光眷戀而深沉。
直到邊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齊知舟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再見,邊朗。”
第104章
Gene基因研究所深處,最高權限的加密實驗室被改造成了簡易手術室。
齊知舟仰面躺在狹窄的手術床上,冰冷的五無影燈直射下來,讓他即使閉上眼,依舊有種眼球被灼傷的不適感。
腳步聲傳來,齊振成穿著無菌隔離服,戴著口罩和手術帽,走到了他身邊。
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眼里交織著深切的擔憂和猶豫。
齊振成微微俯下身:“知舟,做好準備了嗎?”
齊知舟甚至沒有睜眼,冷靜到像在進行常規匯報:“麻醉劑和止痛劑都是足量的,空氣凈化系統半個月前剛完成更換,近期人員和器械的進出都符合無菌要求。”
齊振成看著他被映照得毫無血色的臉頰,輕輕嘆了一口氣:“知舟,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準備。”
齊知舟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深處映著明亮的燈光:“您指的是心理方面的準備嗎?”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起伏:“您不用擔心我的心理素質。”
齊振成戴著乳膠手套的雙手無意識地微微顫抖。
齊知舟看著父親的手,笑了笑后冷靜地安撫道:“只是一個小手術,定位然后阻斷一條異常的交互神經傳導罷了。您主導過無數次比這復雜得多的動物實驗,就技術層面而言,這臺手術的可控性并不算高。”
齊振成年輕時在動物遺傳與神經科學領域聲名顯赫,齊氏創立后,他逐漸淡出科研一線。尤其在發妻生下齊知舟不幸去世后,他更加無心名利,徹底放下手術刀,寄情于水墨丹青。
“但你不是實驗動物,”齊振成說,“知舟,你是人,是我兒子。”
“在科學上沒有本質區別,”齊知舟的語氣依舊冷靜得可怕,“這條神經鏈路如果不切斷,我和被原始本能驅使的低等動物沒有任何區別。”
齊振成眉心擰出深深的溝壑:“這到底是什么。。。。。。”
齊知舟清晰地說:“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非法植入的。這些年始終有人在暗中誘導它生長,帶給我違背我個人意愿的情緒反應,像操縱木偶一樣操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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