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朗指尖敲擊著那份機密文件的硬質封皮,發出規律而清脆的“噠、噠、噠”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行,知道了。”邊朗說,“對了,你剛提到的灸城那起未結案件,關鍵詞是什么?卷宗號呢?我先上內網看看資料——”
“我發你公安網郵箱,”李局說,“下午給你放個假,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邊朗笑著說:“老李,你什么時候這么人道了?”
李局擺擺手:“別在這瞎嗶嗶了,見著你就煩,趕緊填出差審批單去,我一會兒還要去紀委開會,晚了沒人給你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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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朗和灸城那邊的對接人取得聯系,初步敲定了行程安排,隨后點開了李局發來的資料。
卷宗記載的事件發生在三年前,灸城市區街頭出現了一個漫無目的游蕩的少年,渾身上下不著寸縷,舉止怪異,瘋瘋癲癲,又哭又笑。
警方迅速介入并把他控制住,經調查發現,這名少年是灸城當地農村一戶人家的獨子。幾年前與家人爭吵后賭氣離家出走,家人報案后便一直杳無音信,直至此刻以這種駭人的方式重新出現。
少年的行為舉止實在奇怪,被控制住后始終淚流不止,嘴里不斷喃喃念著一個模糊的人名,聽發音近似“ZhouZhiQi”,但吐字非常不清晰,難以準確判斷。警方在人口信息庫中進行了多方檢索,也沒有能對上這個發音的人名。
起初,警方高度懷疑少年是否吸食了某種毒品導致精神錯亂,但全面的毒物檢測結果卻顯示陰性,排除了這種可能。
在被收押看守所48小時后,少年情況急轉直下,突發嚴重癲癇,經搶救無效死亡。
后續的尸檢報告指出,其體內殘留著一種化學合成物質結構,成分極為特殊。但灸城地處偏遠,檢測技術相對落后,最終也未能精準分析出該物質的具體構成。
加上這名少年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社會危害,且案件線索有限,當地警方在完成基礎性的調查后,便不再對此事投入更多資源,卷宗便被封存。
檔案末尾附上了幾張現場留下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年骨瘦如柴,裸露的手臂和脖頸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像是鞭痕。
其中一張照片中,少年坐在冰冷的審訊椅上,頭發雜亂如枯草,臉上掛著空洞而癡傻的笑容,皮膚異常白皙。
邊朗凝神看著電腦屏幕中的這張臉,一股微妙的異樣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個少年有些不對勁,但是。。。。。。哪里不對勁?
正當他試圖捕捉那一閃而過的直覺時,方錦錦抱著一厚摞材料風風火火地經過他工位,無意間瞥了一眼他的屏幕,腳步立刻頓住。
“邊隊,這個人是誰啊?”方錦錦仔細瞅了瞅那張憔悴但依稀能辨出清秀輪廓的臉頰,脫口而出,“長得有點像齊教授!”
邊朗心頭毫無預兆地“咯噔”一沉,下意識地反駁:“別胡說!”
“真的很像啊,”方錦錦說,“尤其是右半邊臉的輪廓,還有嘴巴線條。。。。。。”
邊朗眉頭緊鎖,不自覺抿緊雙唇。他微微瞇起銳利的雙眼,伸手調整電腦屏幕的角度,讓室內的光線更加清晰地投射在照片的右半側臉龐上。
隨著細節的放大和角度的變化,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詫緩緩漫上邊朗的眼底——這個早已死去的少年,右臉輪廓竟然真的與齊知舟有著驚人的相似!
巧合,一定是巧合。
邊朗關閉電子卷宗,用力咽了口唾沫,將胸腔中怪異的感覺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