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趁著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談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雖然對方基本不會回應,但他還是會自顧著說下去,然后再趁著人不注意,將話題悄悄地引到周末的教學上來。
可每當那個時候,傅馳亦都會冷著一張臉,用冰到掉渣的語氣告訴他吃飯少說話。
時間一轉又到了周五,眼看明天就是周末,自己就要感受傅馳亦的一對一游泳教學,沈南自整個人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他窩在臥室的床上,掏出手機,試圖用刷娛樂圈八卦的方式讓自己郁悶的情緒有所好轉。結果打開手機一看,前不久剛關注的兩個小鮮肉居然一同塌房了。
頓時,沈南自就將手機拋了出去,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了枕頭里。
他實在想不到有什么比睡一覺更輕松,更能讓心情變好的辦法了。
結果眼睛還沒閉上一會,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再將剛剛扔出去的手機拿回一看,就估摸著現在這個點,應該是傅馳亦回來了。
沈南自輕輕地嘆了口氣,最終爬起了身,準備再嘗試一次。如果這次還不成功,那自己就在明天找個借口溜走,總之,能逃一天是一天,反正傅馳亦也不可能一直有時間。他這么想。
他下樓的時候,傅馳亦正在廚房做晚飯,沈南自直奔目標,繞到了他的身后問:“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傅馳亦從來沒從他口中聽過這句話,不過經過了這一周的時間,他也不感到有多奇怪了,畢竟沈南自那點小心思,他輕易就能看透,于是便說:
“這里用不上你,出去。”
成敗在此一晚,沈南自當然不會輕易服輸,他注意到了旁邊還沒來得及切的土豆,便上前準備幫忙,結果手一伸,傅馳亦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南自只好裝作委屈的樣子,他抬眼眨了兩下說:“我想幫忙。”
傅馳亦看著他那漸漸撇下的嘴角以及眼里藏都藏不住的失落,沉默了片刻,最后拉著他的手腕往水池的方向一拽,沉聲發令:“去洗手。”
沈南自知道他這是同意了,于是快速地洗了手,轉身回來挽起袖子,準備切土豆。
話說得好聽,但事實上,他都沒怎么碰過刀,更別說切菜了。
仔細想想,他用刀切過最多的,貌似還是蘋果。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沈南自不想放棄,只好硬著頭皮一只手按壓著土豆,一只手拿起菜刀對準切下去。
手起刀落,當切完半個的時候,他滿意地笑了。
他自認為做得很好,于是用胳膊懟了懟傅馳亦的腰窩,有些得意地說:“看,怎么樣?”
傅馳亦剛剛就已經用余光看到了他的杰作,現在沈南自要求他評價,他只好輕笑一聲,把手邊的醋,放回了櫥柜中。
沈南自見狀便問:“不是剛拿下來嗎?為什么又放回去了?還有——”
他往傅馳亦的方向走了幾步,一只手撐在臺子上質問:“你笑什么?”
對此,傅馳亦只是語氣淡道:“沒什么,只是不準備做醋溜土豆絲了。”他從冰箱的冷鮮中拿出今晚剛買好的牛肉問:“土豆燉牛肉,吃嗎?”
總感覺這句話有哪里不太對勁,沈南自琢磨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聽出來他是在笑自己的刀工,便指著案板上剩下一半沒切的土豆,“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說:“你切一個給我看看。”
傅馳亦挑了挑眉,二話不說就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幾秒鐘的時間,就將那剩下的半塊土豆切成了絲狀。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沈南自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切完并整齊地堆疊在旁邊了。
人比人氣死人,見識了他又快又精準的刀法,沈南自此刻特別想把自己那堆,堪比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土豆塊拋到垃圾桶里,眼不看為凈。
本以為對方怎么也要抓住這個機會,嘲諷自己幾句,卻沒想到傅馳亦只是重新拿了顆洗過的土豆,邊切成跟沈南自那樣差不多大小的塊狀,邊說:“這樣也不錯,正好少了一道葷菜,你補上了。”